“怎么弄的?家里有医药箱吗?”
“没多大事。”
江骏抽回自己的手,这把是真的牵动手腕的伤了,疼得他直冒冷汗。
“所有大毛病,都是平时不注意慢慢累积的,听话,药箱在哪里?”
白曜的坚定让江骏莫名无法反抗,只好让他取来了药箱给自己重新包扎了一下。
“你这是打算去卖艺?胸口碎大石?徒手碎玻璃?”
白曜凭着伤口的纹路就知道是这伤是怎么来的,只想知道江骏这小子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这医生怪幽默。”
“说不说实话?”
“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曜呵呵一笑,拿棉签使劲往酒精杯里浸下去,然后贴到了江骏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嘶!!!我靠!你是魔鬼吧!!!”
白曜很满意江骏的反应,虽说是想要小小惩罚他的不坦白,不过酒精消毒本来就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他不再跟江骏胡闹,低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气,以此缓解他的疼痛。
突然的温柔,让江骏十分懵逼。
从小到大,无论男女,他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童年的记忆除了那个姓李的变态换着花样折磨自己,就是母亲逃避又疏离的眼神。
温暖,关心,陪伴,这些对他来说都太陌生,太遥远。
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能够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对待。
“怎么了?”
白曜发现江骏眼眶红红的,以为自己又弄疼了他。
“没什么。”
他依然嘴硬,但是这回却没着急把手抽回来,而是任由白曜摆弄。
“突然这么听话,你有鬼哦。”
白曜做好了江骏与他互怼的准备,不过这次江骏却没有还嘴,老实得很。
沉默的江骏不好意思告诉白曜,其实他现在很羡慕他的弟弟。
白曜虽然有很多让江骏无语的地方,但是他不能否认,这家伙真的很温柔,很体贴,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我……不太舒服,想上楼躺一会,你自便吧。”
没给白曜多说话的机会,江骏急急忙忙跑到了二楼,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他不太懂心底这股躁动是什么意思,也并不想懂,因为他知道绝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江骏昨晚本来就没睡好,沾了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但是噩梦仍在继续。
在梦里,皮带落在身上的痛感是如此真实。
还有那个男人狰狞的笑容,命令他脱掉衣服的口吻。
江骏紧皱着眉头,在床上辗转反侧,浑身又冒起了虚汗。
“救,救命……”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希望有人能将他拉出那片阴影。
可是,连自己的母亲都弃他不顾,真的会有人出现将他带离黑暗吗。
江骏好像置身在一片深海之中,整颗心浸泡在水里,浮浮沉沉,找不到归处。
忽然,从好远好远传来一个声音,竟然穿过了这片将他锁住的死水。
“江骏,江骏,醒醒。”
江骏睁开眼睛,发现白曜坐在自己的床边。
为了把他叫醒,白曜不止是叫唤他的名字,还拿手拍了好几下他的脸颊。
醒来的江骏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暴脾气好想骂人。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很痛的。”
“醒了就行,是不是在做噩梦,一头的虚汗。”
白曜老早就取来了毛巾,继续替江骏擦拭额前的虚汗。
他动作轻柔,江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似乎是知道了那股心底的烦躁是为何,而且……也并没有那么地排斥了。
“你,你不是说要出去转转吗,别呆在这了,我们走吧。”
江骏退后一些,错开了白曜的手,准备起身下床。
白曜一把将他按了回来,笑着说:“不着急,今天你状态不好,改天出去也是一样的。”
“可你不是说……跟病情有关吗。”
“是啊,保持一个好心情,比任何药都要有效,我是担心你闷在家胡思乱想,所以才想带你出去走走的。”
江骏张了张嘴,原本是想说什么来着?声音提到嗓子眼竟然给忘了。
最后,他小声地道了一句谢,表情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别扭。
这一次白曜清楚听见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必须得走了,你记得乖乖吃晚餐。”
虽是休息日,白曜却没有那么的闲。
还有许多琐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包括明天上班之后,一些病人治疗资料需要整理。
这样忙的人,竟然特意分身出来,浪费了半天时间在自己身上,江骏震惊。
他送白曜到了门口,看着他逐渐走远了的背影,心中那股烦躁感,逐渐……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