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茵见到了冷瓒的父亲。
但是冷瓒父亲的形象,与她想象当中的似乎不大一样。
芮茵知道,这是一个被情伤过的男人,就像玛歌被伤害过一次之后不相信男人一样,冷瓒的父亲也不相信女人。
可他不像玛歌那样,用坚强的外表将自己保护起来,而是让芮茵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是发自内心地对女人深深厌恶。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芮茵,也明明知道芮茵与冷瓒之间的关系,他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对芮茵的不屑与恶心。
冷瓒的父亲非常直接,没有多余的寒暄,也不需要虚伪的掩饰,他上前就告诉芮茵他的来意。
“我不允许你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你这样的身份,就该做些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
他漫不经心瞟了病床上的玛歌一眼,继续说道:“你很缺钱吧?我那个蠢货儿子居然为了你来求我,希望我拿出一百万解救你的母亲。怎么说呢,你虽然出身低贱了一些,但好歹也是我儿子的初恋对象,我儿子第一次开口求我,作为父亲,我理应帮帮忙的。”
“您……有话就直接说吧。”
芮茵预感到,这客气的语气之后,一定是个见不得光的阴谋。
她讨厌冷瓒的父亲,讨厌他端出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口一个低贱地形容她与玛歌。
然而她却也有一些感谢他,感谢他没有隐瞒冷瓒的事。
所有人都可以说她芮茵低贱,对她冷嘲热讽,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在冷瓒眼里,她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她便可以鼓起勇气面对任何困难。
“叔叔,你特意来这里,是想要我做什么?”
芮茵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淡定,令冷瓒的父亲对这个十八岁小女孩闪过了一瞬的欣赏。
他取下了嘴上的烟斗,靠近芮茵,说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喜欢做买卖,你愿意和我做一笔交易吗?”
芮茵面不改色,“说吧,什么交易。”
“小姑娘,你记不记得有一位早就预定你的客人。他不一会儿就会去店里,你替我好好服侍他,事后我给你一百万,还你母亲自由如何?”
原来是这事。
芮茵低声一笑:“叔叔,这似乎是亏本买卖,我不管再怎么讨那位客人喜欢,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内为你赚回一百万的。”
“这个无所谓,剩下的权当你和我儿子的分手费吧,只要你离他远远的,这笔交易我并不觉得会亏本。”
芮茵攥紧了拳头。
早上冷瓒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
他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当然不能继续做夜店的女郎。
要她服侍其他男人,真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看到玛歌,她苍白的脸,深陷的眼圈,命运的黑镰仿佛随时都会勾走她的性命。
她发过誓,一定要在玛歌离开之前还她一个清白的身份,她不需要冷瓒的帮助,自己亦可以做到!
“我答应您,一百万,请不要反悔。”
冷瓒的父亲眉头轻佻,庆幸芮茵是个识趣的女人,省了他不少口舌。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门,竟不见冷瓒的身影。
屋内乱成一片,两片窗帘都被硬扯了下来。
他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原来那个臭小子是用窗帘做绳子从这四楼下去了。
到底是有多喜欢那个女人,才能这么不顾一切,混账!
他气愤地一拳捶在了墙上,忽然发现保险柜的门竟然有被开过的痕迹。
他慌忙跑去,还不经他碰一下,那门“咔”一声自动打开了。
里面原本放着满满当当的钞票,现在却已空空如也。
“冷!瓒!”
他两眼冒火,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愤怒。
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轻易背叛了他,女人果真是祸水!那个叫芮茵的女人更是留不得!
冷瓒双手被铐着,十分不方便地拎着装满钞票的皮包。
他不知道芮茵在哪里,但他知道,今天是那个客人去夜店的日子!
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在街上没命的跑,浑身汗水,落魄不堪。
天上雷鸣轰响,像是嫌冷瓒还不够惨似得,豆大的雨水落下来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街上行人匆匆,可都会好奇往他那瞟一眼,觉得他是个怪物。
冷瓒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到夜店。
他喘着粗气,身体明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全凭着挂念芮茵的一颗心驱使他双腿向前迈进。
“老,老板,你来了……”
夜店的经理原本还奇怪,从来不迟到的老板今天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好奇却不敢问,只能硬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