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就快到了。
易墨对白黎,还有冷何的不舍都写在了脸上。
他一直都是个不懂怎么表达情感的人,但是对眼前的两人,或许因为彼此真诚以待,所以不自觉得便流露了最真实的一面。
比起易墨,白黎和冷何似乎没觉得什么。
尤其是白黎,一想到只要参加比赛就可以马上再见到易墨,之前的失落大大减少,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易墨坐在导师的位子上,看到他的成长与进步。
“魏叔打电话来了,我们必须得走了。”
白黎点点头,然后对易墨说,“墨墨,我们先回去了,我很快会再来见你的。”
易墨不知情,心里对这个“很快”没个数。
他明明说过让白黎太接近自己的话,现在却开始对两人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抱了一丝期待。
对于这样心口不一的自己,易墨可以说十分无奈了。
他挥挥手,送走了白黎和冷何。
那两人都不是吵闹的性格,可他们前脚刚走,易墨就觉得病房内冷清得可怕。
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冷起来。
“我也……太矫情了。”
他自嘲一笑。
为了转移注意力,再次拿起了桌上的文件,预习这场即将开始的选秀比赛。
魏叔接到了白黎和冷何。
徐劼是个把夸张当家常便饭的人,没人会想到街上这辆豪车,是从一个叫做乐城的小地方开过来的。
前面司机在开车,魏叔娴熟地为自家少爷的两位好友泡上红茶。
“谢谢叔。”
冷何接了两杯,顺手递给白黎。
“想什么呢。”
他用杯壁碰了碰白黎的脸蛋,想起了那一晚柔软的触感,忍住想要上去掐一把的冲动。
“啊?哦。”
白黎回神,双手捧住冷何递来的茶。
魏叔泡的红茶相当有水平,拿在手上就能够闻到浓厚的香味。
红茶的香钻进白黎的鼻腔,牢牢抓住了他刚才出走的思绪。
“你看到易墨床边的文件了吧?”
“嗯,看到了。”
冷何不以为然地坐下,呷了口红茶,对魏叔竖起了大拇指。
“我没想到易墨竟然会是扬帆起航的导师之一,这不就说明我不止可以马上再见到他,而且可以经常见到他吗?”
白黎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夹杂一丝颤抖。
冷何安静地看着他。
该说这小子什么呢,只是因为能常常看到易墨就兴奋成这样,如若哪天易墨接受了他的心意,岂不是要在街上裸奔欢呼万岁了?
“那不是挺好的。”
他又喝了一口茶,眉头微皱,好像没有刚刚那么香甜了。
“哎,不说这个了,越说越兴奋,快等不及让那个比赛快点开始了。”
“我了解你想见易墨的心,但你只把这一次的比赛当做见易墨的途径,就等着哭鼻子吧。”
说着,冷何烟瘾又上来了。
他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将盒子丢在了一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烦闷。
“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
“有吗?”冷何冷笑一声,“或许吧,我特别讨厌你这种对音乐态度不认真的小子。”
虽然这么说,但冷何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借口,他心里并不是真的那么想。
但是白黎却将他这话听进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从易墨走了之后,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怎么去见他,怎么才能更加接近他。
他是为什么离开家来到乐城,要不是冷何一语点醒,恐怕他真的要忘了。
“对不起。”
白黎认真地道歉。
想起自己之前也跟冷何一样,将酒吧那些富婆们无所谓的态度,当做是对音乐的亵渎而生气。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变成与她们一样。
白黎表情凝重,就像犯了什么无法饶恕的大罪。
冷何看不得他这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是我说太重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管易墨是不是导师,你只要记得不忘初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