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说服了V客。
他回到酒吧，看到乐征和康胜一左一右地护在白黎身边。
而白黎，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
“王默，你回来啦，小白喝醉了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管管他吧。”
听到乐征叫唤王默的声音，白黎抬起头，晕晕沉沉的起身往他那儿走过去。
不知他喝了多少，连路都走不稳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脸着地。
王默扶住他，抓起他一条胳膊勾在了自己的肩上。
“你们去吃宵夜吧，我先送他回去。”
“你一个人行吗……小白看着瘦，其实挺沉的。”
“没事。”
王默给了马克一个颜色，让他带他们放心去。
临走前，他看到白黎放在吧椅上的吉他，又回去拿过来背在了背上。
白黎租的房子距离酒吧不远。
王默扛着白黎回家，推开了他的房门想要将他放在床上。
白黎难受地“唔”了一声，拽着王默不放，连带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王默，王默……”
他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
明知白黎只是酒后醉言，王默还是认真地问他。
“不要……”
“什么？”他凑进去听。
“不要走……”
王默身子一怔，没想到白黎这么说。
原来见到V客的那一刻，白黎就知道他们就要分开了。
碎碎念一阵之后的白黎已经沉沉睡去。
王默看着白黎的睡颜，有一些感慨。
两个月前，他来到了马克的酒吧。
原以为三个月都会平平淡淡的过去，然后回到那个地方。
但是最后一个月，白黎偏偏出现了。
他非黑即白的世界突然闯入了一道金色的光，撕扯开来，拉开了黎明。
王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白黎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酒吧的台上弹着吉他，因为台下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地听，而跟自己较劲。
白黎的吉他明明弹得一般，却意外打动了王默。
王默听过那么多专业的弹唱，但他心里清楚，那些人与他一样，空有技术却失了灵魂。
白黎的弹奏虽然生疏，却注入了他所有的心血，这才能够震颤到他平静已久的心。
王默想起白黎说过，他很羡慕冷何。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技术也许在冷何之上，但是冷何还拥有着他曾经也拥有过，现在却不见了的东西。
而那样东西，正在白黎体内熊熊燃烧。
如果与白黎相遇的再早一些，或者今后相处得更久一些，也许王默都会发生改变吧。
只可惜，他的人生答卷上，没有这两道选择题。
想太多，便累了。
不知不觉，王默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就睡在白黎的身旁，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巧的是，白黎在这一晚也做了个梦，梦见了他儿时遇见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大吉他，吉他都快赶上他人那么大，但是他却弹得十分顺畅。
吸引白黎的不只是他的琴音，更是他弹着吉他，那时候享受的表情。
小男孩沉浸在自己弹奏的音乐世界中，浑然不知有另一个小男孩已经被他深深吸引。
清晨。
白黎颤了颤睫毛，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王默的脸与自己近在咫尺，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默为这阵子乐队的比赛累坏了，白黎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
冷静下来的白黎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心情不好，喝醉了，然后王默将他带回了家。
啊……他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王默……不要走……”
脑内忽然闪过自己软绵绵呼唤王默的声音，白黎的脸瞬间红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觉得羞耻是正常的，但是白黎并不后悔那样说。
他低头看着王默，眼里充满了不舍。
自遇见王默的那一天起，白黎就感觉王默与自己的距离非常遥远。
原来这个距离是真的，因为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他。
一想到王默会离开，白黎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疼痛。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王默的头发。
王默终于有要醒来的迹象，白黎连忙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前方，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醒了？”
王默揉揉眼睛坐起来，“我去做早饭。”
“哎。”
白黎拉住他的手，“昨晚麻烦你带我回来了，作为补偿，早饭我来做吧。”
不容王默拒绝，白黎掀开被子利索地下了床。
王默看着他离开，然后下了床。
他看到了放在边上的吉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