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半晌，慕晚意尴尬道：“呃……郑然，我突然有急事要办。能不能改天聊？”
她起身诚恳低下头，“太抱歉了！遇见你很高兴，也实在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宋郑然迟疑了一下：“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
要出事也是周予晏有事，与她无关。
“那好……没关系的，别耽误你办正事了。”他起身相送，勾唇掩饰落寞。
慕晚意松了口气，拍了拍宋郑然肩膀，笑得灿烂。
但走出几步她又回头，欲言又止：“宋郑然，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冲着钱来的？”
拿了钱就跑路的塑料朋友。
宋郑然被逗笑，放下咖啡：“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暂时替你保存。不过，希望下次谈完正事还能有属于朋友的时间。”
慕晚意彻底放下心来，他们的友情依旧，真好。
“野男人。”落地窗的另一面，周予晏咬咬牙，将车停在咖啡屋对面。
手里那份离婚协议瞬间揉成一团。本该用来挡脸的，那蠢女人只顾着调、情，用、不、着。
眼见慕晚意走出门拦出租车，迈大步向前。伸出手，掌一紧，再猛地一拉，女子还没回头就跌进他怀里。
慕晚意受了惊吓，重心不稳，没来得及拉开距离。反倒像她要往人家身上贴似的。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后背的触感并不陌生……男人胸前精悍结实的肌肉，曾让她误以为会是依靠。
周予晏眼眸微微眯着，周围气压极低。另一只手安安分分，不像之前在她的腰间乱动。
“这么想我？”周予晏勾起嘴角，然而撞见她和男人私会的怒气还没那平息，“还是怕我看见什么？”
慕晚意皱眉，一脸嫌弃，走前几步：“不好意思。我除了想赶紧离婚，并没有其他想法。”
周予晏脚步一顿，嗤了声。
莱斯劳斯幻影的门一开，他坐上驾驶座，烦闷地按了两声喇叭。
慕晚意“切”了一声，他那张越看越冷的脸，也不知谁得罪了谁。干脆一路上把他当成司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不知为何，今天明明一路畅通，她却觉得周予晏开得比平常慢。
平稳的车厢内，慕晚意有了困意，揉揉太阳穴：“离婚协议签好了？让我先看一下。”
“自己拿。”
慕晚意侧过头：“在哪？”
“没眼睛？”
慕晚意撇了撇嘴，目之所及，根本没有文件、纸张类的东西啊！
她找烦了，两人之间的位置只有个纸团，是周予晏上车随手塞在一边的……
怎么什么垃圾都往车扔？
手一滑，纸团就溜进驾驶座下方，大概是刹车的位置。
周予晏往这瞥一眼：“……别看了，在我脚下。”
什、什么？！
慕晚意一怔，惊道，“……那一团废纸？”
周予晏唇角一勾，他可没说是废纸。
“离婚协议被你糟蹋成这样？”慕晚意咬咬牙，差点把手伸下去。反应过来时，她的姿势有点暧昧。
若现在捡，除非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周予晏身上。
当然是等他停车。
慕晚意残存一丝理智，“按照你的习惯，不可能没有备用文件。”
“没有。”
慕晚意双手环胸，表示怀疑。
他这么想离婚，不准备十份八份让慕晚意净身出户的协议，怎么还好意思叫周予晏？
她瞥了眼路况，快到民政局了。
“我有存档，再印一份不是问题。民政局旁边就有……”她话没完就被周予晏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按下蓝牙耳机，他嗯了两声，车子拐了个弯。
“有紧急会议。”语速不紧不慢，没看出半点赶时间的样子。
慕晚意一气，指着他鼻子骂：“姓周的，你故意的吧！”
周予晏缓缓开口，话里藏着讥讽：“故意开会？还是故意载你兜风？
我疯了吗。”
慕晚意瞅了他一眼：“莫非……你在留恋我？”
紧接着一声尖锐，车子一个极速拐弯刹停。
“谁给你胆子。”周予晏握紧了方向盘，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空气。
“……这就急了？”慕晚意看向他紧蹙的眉头，嗓音平淡。
她不过是想用激将法。周予晏都是要离婚的人了，这种话还会在意么？
说起来，慕晚意面对盛怒的周予晏，第一次感到内心跳动的平稳。或许，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慢慢放下这个人了吧？
周予晏盛怒大发。这个女人，谁准她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