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最后再听他一句？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今天一过，就彻底忘了这个人吧。
周予晏见她转身，神色没有好许多，眼神涌动着慕晚意看不懂的东西。
慕晚意定了定神：“说好了，就今天。我到点就回家。”
周予晏好似没听到她说话，指了指烧开的水壶。
她倒要看看周予晏耍什么把戏，麻利地将开水倒进杯里递给他。
周予晏看都没看：“想烫死我？”
慕晚意咬紧唇，没有发作。
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她离了婚，快活的日子还少吗，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她啧了一声收回手：“这里没有冷水兑啊，周总住院连个护工都没有？”
“你以为我让你来这干什么？”
对方眼神威逼下，慕晚意摇着杯里的热水，敷衍地吹了吹，嘀咕：“矫情。”
周予晏耳力不错，听到也没反驳，目光又投到她身上：“看望自己住院的丈夫，穿得还挺喜庆。”
慕晚意坐着的位置正好遮挡裙子的破损处。
酒红长裙收腰设计，裁剪合体，近看更有种难掩的高贵典雅。不知是人的气质还是裙子的。
慕晚意没有一丝难堪，红唇动了动：“……我当时在外面，接到你电话就直接来了，哪有时间换衣服。”
不穿件白的就不错了！
周予晏眼神更阴沉，一接到电话就来，却能让他等上三个多小时！慕晚意真不打算解释一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慕晚意手臂上的淤青和伤口。
那个老妇，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一些毫无依据的猜测，在他脑海徒然浮现。忐忑一旦开始，再也挥之不去。
周予晏胸口顿时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怎么了？担心么？为慕晚意这个女人，不值得！
慕晚意确认温度合适，又将杯子递给他。见周予晏毫无反应，以为又是这狗男人耍什么招数逼她认错。
经过几次折腾，慕晚意也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了。周予晏要的，不就是是慕晚意低头道歉吗。最好跪下来求他再给一次机会，发誓好好服侍他。
不然还能是真心挽回她么？周予晏对她从来都没有爱，怎么可能真心？怎么可能挽回？！
思及此，慕晚意轻轻握着杯子的手颤了颤：“你还喝不喝了。”
周予晏回神，神情没有半分变化。仿佛刚才就只是晾着她：“当时在外面？说说，你能有什么地方去。”
慕晚意不答。
周予晏拉长脸，一边接过水杯，一边睥睨着她。
慕晚意刚才见过顾星启，再看周予晏，后者真是丝毫不逊色。就连低头喝白开水时，不经意流露的倨傲模样，也矜贵极了。
不过好好一张脸，却长了一张嘴。即便离婚后见不到了，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你饿了吗？有粥。”慕晚意小声问。
“回答我。”
“周予晏，你见过哪个女人会给丈夫报备所有行程的？”
周予晏搁下玻璃杯，扬眉：“你。”
“我不会了。”慕晚意抬头望他，眼神中的淡漠比之前几次还要冷。
周予晏恍惚，第一次感觉事态超乎自己的掌控。
这女人不仅突然提出离婚，还瞒着他这么多事，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吭一声，看样子就算他查到什么，慕晚意也不会求他帮忙。
他不明白，这女人在强撑什么？乖一点不好么。曾经的她是那么听话，就像一只被他驯服的猫，腼腆而深情。
气氛僵持不下。
周予晏难得放弃一次，转而问：“什么粥？”
他挑眉，慕晚意在楼下时分明没带保温壶。
慕晚意拧盖子的手一滑，她怎么知道。这粥就是陆川在门口守她的时候给的。
周予晏一声不吭，料到是陆川那家伙来讨老板欢心了。
慕晚意啊慕晚意，连陆川都比你会做人。
不过，老婆的和员工的关爱，丝毫没有可必性。
慕晚意自以为她已经很有良心了，将粥舀到碗里递上前：“我可不会喂你。”
周予晏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回家带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我？”
“难道是我？”
她努力消化刚才突然发起的对话，慕晚意暗自发誓，再也不要听他威胁，冒失跑过来了！这家伙总有意想不到的下一步！
放下他直接拒绝的那碗粥，慕晚意火气蹭蹭往上冒：“玩我呢，你直接让家里的佣人带过来不就行了？”
周予晏的脸彻底拉下来：“她们怎么知道哪件。”
“……你还指定要穿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