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戴书雅也是头脑一热就跟着过来了，当她坐在警察局里才开始认真思考，心里那股心慌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
为什么方妤全程都这么淡定？
事情的发展逐渐偏离她预想的轨道，且根本纠正不回来。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手里却是掌握着无法辩驳的证据，抄袭几乎实锤了。
方妤又能靠什么逆风翻盘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戴书雅的脑海里，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负责他们案子的是个年轻警察。
方妤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又热情的情绪，碍于身份，很快又忍住。
笔录记得很快。
戴书雅方提供了聊天截图，并向朋友打电话求证，对方看了方妤的作品，表示当时归丛想要购买珠宝时，给他看的就是这套设计草图。
这么看确实证据十足，不过很快就被靳北城三言两语化解。
他出声道：“首先，您的朋友说看过这套设计草图，这句话本身就无法被证实，又怎么能作为证据？”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薛佳佳很少和律师打交道，今天算是头一回。
她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居然还能这么狡辩？？
靳北城继续道：“还有，你刚才那通电话里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
“什么？”薛佳佳气得脸都红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靳北城与她截然相反，表情淡定，声音更是从一而终的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既然您的朋友说，归丛给他看了草图且购买了珠宝，那请问归丛设计出来的成品呢？”
这番话说出口，方妤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
不愧是律师，看问题的角度刁钻又精准，这么快就发现漏洞。
薛佳佳表情一滞，半天才回了句：“这我哪儿知道！”
她确实也有点没想通。
为什么归丛没有设计这套珠宝作品出来，而且还有个很关键的问题！作品没有发出来方妤又是在哪里看到的？
她都被问得有些不自信了。
靳北城的声音还在继续：“归丛女士没有发过这套珠宝，你朋友的话也无法验证，你们就凭此断定我的当事人抄袭，是不是太草率了？我的当事人完全可以起诉你们。”
“你少吓唬人！”薛佳佳回过神来，梗着脖子道：“你不就是仗着归丛老师隐退了，没办法出来作证，所以才敢这么嚣张吗？”
靳北城冷漠的看她：“我只是在实事求是，你们手里的证据并不算证据，所以，还请停止对我当事人的诬陷，否则下次就不是来警察局调解了，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
“你……你！”薛佳佳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这人简直是颠倒黑白！
戴书雅全程没有开口说话。
她还在思考。
思考要不要继续深究这件事。
深究下去，对她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没办法把方妤锤死，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把归丛找来。
方妤应该也是瞄准了这点，所以理直气壮。
这盘棋成了死局。
戴书雅不甘心白忙活一场但也不想继续在警察局里耗着。
最终，她开口道：“既然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要不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这话十分中立，对哪一方都使用。
薛佳佳不愿意就此作罢。
与她对立的靳北城也同样不松口：“事情闹到现在方小姐真的觉得一句算了就能结束吗？你们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应该向我的当事人道歉。”
薛佳佳按着胸口，怒不可遏道：“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主办方来来回回听，头都大了一圈。
好像确实两边都有道理。
薛佳佳这边有证据，可好像也不是特别直接都证据？毕竟没有人证物证，她朋友说看过谁能证明是真的？
这种话谁都可以说。
负责人也能说他们与归丛关系好，没见过归丛出过这套作品。
话谁都可以说，所以才需要讲究证据。
年轻警察听完双方都话后，出声道：“这件事如果你们不愿意调解，我的建议是走法律程序，到时候需要提供笔录，可以让法院给我们发函，我们这边随时配合调查。”
薛佳佳：“那就走法律程序，我还不信了！”
她声音刚落下，戴书雅就拽了她一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打不赢的，你朋友的话确实不能作为证据，先回去吧。”
“可是……”
“先回去，听我的。”戴书雅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薛佳佳这才闭嘴不情不愿道：“行吧，我就听你的，但你如果继续偏心她袒护她，我也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证明她抄袭！”
“我从来没有偏心谁，我只看证据。”戴书雅说的十分认真：“你和阿妤都是我的朋友，但我作为一名设计师，我最看重的就是版权和原创能力，对抄袭零容忍，朋友也不行。”
这话算是表明她的态度了。
薛佳佳的脸色好了几分，彻底不说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警察局又浩浩荡荡的出来。
门口跟着好几个一路过来的设计师。
他们再度围上来问结果，可惜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薛佳佳阴阳怪气道：“警察说我们证据不足，没办法让归丛老师过来作证就是证据不足，直接说这件事我们奈何不了她得了！”
“归丛……”人群里忽然有人嘀咕了一声，紧接着高声道：“归丛老师在A市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什么？！”
“归丛老师居然在A市？”
“我都好几年没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了。”
“不是说归丛老师出国了吗？居然还在国内，她是不是要复出了？又有新作品了吗？”
大家的讨论越来越偏。
薛佳佳没有被干扰，此刻正双眼放光的问归丛的行踪。
只要把人找到，就有证据了！
这下绝对能锤死方妤！
薛佳佳笑容阴鸷：“归丛老师本尊就在A市，我看这次方妤还怎么狡辩。”
她通过手里的人脉很快就打听到了归丛所在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