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大家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导演最先快步上前:“席教授,你……还好吧?”
其余几人也都面露担忧。
席景言感受到大家对他的关心,面露愧疚:“我没事,抱歉给节目添麻烦了,回去后我会发微博说明情况。”
导演看他的状态确实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方妤:“席教授,你先去收拾东西吧!”
等人一走,大家立即围过来:“妤妹(阿妤),席教授到底怎么了?你们出去那么久都聊什么?”
导演举着手机:“网上那些粉丝都快吵翻天了,不止节目组的官方账号,我的、小祁总的还有相关工作人员的,全都沦陷。”
直播中断,席景言的状态也很不对劲,大家都想要个说法。
还有情绪激愤的粉丝,把问题全都怪在节目组上,表示再也不看节目了。
导演发愁道:“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方妤扫了眼手机屏幕:“席教授既然说了晚上会发微博说明情况,那就等他吧。”
“唉……我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导演再度唉声叹气。
柚子搬着行李下楼。
她将其中小的那个推到方妤的面前,道:“阿妤,你的东西我都收好了,你要再上去检查一遍吗?我怕漏了什么。”
柚子作为艺人助理,这些都是她的工作。
起初,方妤还有些不适应。
方妤摇头:“不用。”
导演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只能先招呼大家上船。
杜仲清开口道:“阿妤跟我走。”
“哦好。”方妤也没多问。
傅佑川看了二人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别墅里的人散了。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亮着灯的码头,轮渡渐行渐远。
整个海岛只剩下师徒二人。
杜仲清重新泡了壶茶。
他示意方妤坐下,这才叹气开口:“景言手上的伤,我还以为早就治好了,没想到……”
方妤捧着茶杯,问:“师父,他的伤严重吗?”
“嗯。”
杜仲清点了点头:“他的手术很成功,但你也知道,神经性的损伤不是靠手术和西药就能治好的,也怪我当时疏忽了,没有再过问这件事。”
他很惜才,尤其是自己赏识的人,于是道:“这段时间,我会在杜仲堂指导你那些师哥师姐,如果有需要,让他去杜仲堂找我。”
方妤抿了口热茶:“师父,这件事交给我吧。”
这话倒是让杜仲清有些惊讶:“阿妤,你要替他治疗?”
她没有隐瞒:“嗯,有这个打算,但还是需要先研究一下他的病例,师父,您老人家就别出手了。”
杜仲清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席景言。
可这样一来,她退婚就没借口了!
杜仲清也没坚持:“行,遇到问题再来找我吧,以你的能力治疗他没问题的,毕竟你的针法可是得了我的真传。”
他抚摸花白的胡须,眼中是欣慰与得意。
下一秒,又故作严厉的叮嘱:“在外面不许给我丢脸!”
他那么多弟子里,即便是从小就养在跟前,悉心教导的养子也不如方妤优秀。
方妤主动烧水倒茶,笑咪咪道:“知道啦师父!”
……
A市。
节目组刚一下船,蹲守在码头边的记者就扛着相机冲过来。
“席教授为何忽然中断直播录制,可以说一下吗? ”
“是节目组的问题吗?”
“是否是节目组的道具存在安全隐患?”
“席教授,听说您的手之前受过伤,这是否与您后来转行做心理医生有关?请问您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这件事一直没有向外界透露过?”
“可以回答一下吗?”
记者争先恐后的围上来,话筒就差怼进席景言的嘴里。
导演猜到会有记者在码头蹲点,也提前做了应对的措施,让接驳车直接停在码头边,外围也设置了安保,但还是挡不住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他将麦克风往外推:“关于今天节目上出现的问题,晚些我们会做相关说明,现在还请各位先让开好吗?嘉宾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没有精力回答问题。”
安保也立即过来拉警戒线。
席景言原本是想回去编辑微博,说明情况,既然这么多媒体记者找上门,现在说也行。
他接过其中一家的麦克风。
在嘈杂的环境中,他的声音清润又极具辨识度:“没想到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在码头等了这么久,确实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刚开口众人就安静下来。
导演和他交换眼神,确定他能处理便不再插手,只低声叮嘱安保看护好大家的安全。
席景言:“我的手确实受过伤,所有从外科转行当了心理医生,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加上我也没跟导演组强调这件事,这才出现了,做游戏我无法配合的情况。”
他当着所有镜头,举起受伤的左手。
神经性的痉挛时没有规律,且不受控制的。
不发作的时候他和正常人无异,发作起来他连个本子都拿不稳。
此刻,他的手又开始痉挛。
镜头拍下了这一画面。
席景言收回手:“是我的个人问题导致节目中断,对此我很抱歉,也希望大家不要再责怪节目组。”
有好事的记者还想问些犀利问题,但大部分记者眼中都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前排一位女性记者已经红了眼:“席教授,您的手是怎么受伤的?真的治不好了吗?”
席景言垂眸,嘴角浮着轻笑,未达眼底。
他的声音也很轻:“试过很多方法,我也释怀了,再说,现在这个职业也很好啊,当代各类人群的心理问题都不容忽视,我很高兴可以在这个行业继续工作,为患者答疑解惑。”
席景言温柔强大的内心,感染了许多人。
连郑一琦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忍不住鼻尖发酸。
她往前迈步,挡住还怼着脸拍个不停的相机道:“对别人的事刨根问底有意思吗?问完就赶紧散了!席教授需要休息。”
导演也赶紧道:“对,麻烦大家让开一条路好吗?不要继续堵在这里了,当地的渔民们还要出海呢。”
群人终于松动,不再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