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像杀了苏杳那样杀了我啊！”
“不是我！不也是我杀的苏杳！我只是想和她离婚而已，我不想杀她。”
“你是不敢亲自动手所以才说不想吧？”
“不是这样的！”
“容雯谋杀未遂，你们两个都很失落吧？苏杳硬生生又拖了好几年才死，她前脚断气，你们后脚就把她的女儿丢了。”
“你给我闭嘴！”
方年涛像发疯般死掐着她的脖子。
“咳……咳咳……”茉姨呼吸不上来，也没力气再刺激她。
门口偶尔有人路过，但鬼市里动不动出手的人太多，他们可不想多管闲事，连往里面看的兴趣都没有，纷纷加快脚步离开。
方妤装昏迷也装够了。
她幽幽睁眼：“你们准备打到什么时候？”
兀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住了。
方年涛像见鬼似的看着她，又看了眼茉姨，后者也很吃惊：“你怎么醒了？”
她的药不可能有问题。
居然昏迷不到一小时就清醒过来了！
方妤想起身，发现手被困住，于是维持这个姿势，道：“茉姨，出庭作证，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以后再也不用被这种垃圾威胁。”
话音落，不等茉姨反应，方年涛先笑起来。
他眼神轻蔑，不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拉拢人？”
方妤直勾勾对上他的双眼，丝毫不畏惧，甚至还出言讥讽道：“一辈子只能活在女人帮助下的男人，我有什么可惧怕的？”
这话瞬间让方年涛破防。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别人说他靠女人。
“贱人！你和你妈一样不识抬举，都给我去死！”方年涛吼叫出声。
抬脚就要往方妤的肚子上踹。
——噗！咚！
方年涛抬起脚的下一秒，只觉得后背感受到强劲的冲击力，紧接着重心不稳，面朝地板直愣愣的砸下去，额头瞬间磕出一团血糊。
他栽倒的位置也很巧妙，正好在方妤的面前。
门口，逆光站这个宽肩窄腰的高挺男子，紧接着又有人冲进来：“老大，你没事吧？”
是时壹。
他发现摄像头被挡住，方妤也昏迷，情急之下联系了傅佑川。
傅佑川今晚有个应酬在城西，他接到电话一路飙车，跨越了大半个A市赶到这里。
他在门口听到方年涛的话时心脏都快停了。
还好赶上了。
然而，就在他弯腰准备扶起方妤时，后者慢条斯理站了起来。
原本捆绑手腕的绳子已经断成了好几半。
她活动筋骨，开玩笑道：“你要是不给他那一脚，这会儿他估计已经半瘫了。”
傅佑川这才注意到她一只手里捏着银针。
看来是早有准备。
“老大，你吓死我了！”时壹扳着她的肩膀来回看，确定没事才放松下来。
此情此景太过诡异，饶是见多识广的茉姨也愣神许久，才迟疑出声：“你一开始就没中药？你……你是故意装晕的？！”
她的瞳孔徒然睁大。
方妤还在活动手腕关节，但也没有吝啬回答：“是，你那点药奈何不了我，不这样，我怎么能听到真相呢？”
她早就猜到茉姨不会老实交代，干脆将计就计，装昏迷。
茉姨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把方年涛找来，还将当年的事全抖落出来。
“……”茉姨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算计。
方妤没理会她精彩纷呈的表情，取下身上的摄像头还有录音设备，确定都录进去了，这才交给时壹。
“收好明天交给靳律。”
时壹点头：“好。”
“是我输了。”茉姨自嘲一笑，倒不像开始那般挣扎了。
地上的方年涛依旧爬不起来。
方妤今天的目的达成，也没兴趣继续在这里耗着。
她看了眼茉姨：“我的承诺依旧有效，出庭作证，我保证让你全身而退，虽然有这个录音，你出庭与否意义也不大，你自己选吧。”
茉姨的视线先落在方年涛的身上，许久才抬眸道：“好，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方妤满意的点了点头。
傅佑川的属下很快也赶过来。
四五个穿着黑色运动装训练有素的男人站在门口。
带头的是沈之洲。
时间紧迫，加上黑市人员复杂，他只挑了最得力的几个打手。
他恭敬的询问：“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傅佑川：“把人送去警局，剩下的我亲自处理。”
“好的。”沈之洲给其中两人使眼色，他们一人一边，捞着方年涛就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
方年涛再次撒泼：“方妤，我是你爸爸，是我给了你生命！只有我杀你的份，没有你动我的份！你这个不孝女！”
他太聒噪，傅佑川抬手直接劈在他的颈部，人瞬间晕过去。
沈之洲示意手下赶紧把人拉走。
多看一眼都晦气。
剩下两人同沈之洲一起，带走了茉姨。
她既然要出庭作证，就要保证她这段时间的生命安全，不能继续留在黑市。
人瞬间清空。
药材铺子里只剩下傅佑川和方妤。
傅佑川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时间久到快要静止，他忽然一个健步冲上去将人用力的揽入怀中。
“阿妤，你吓死我了。”他的腔调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方妤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推人，对方如同块钢板似的，屹然不动。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你先松开我。”方妤的脸不自觉的红了。
因为门口围观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茉姨被带走，引起了黑市管理人员的警觉。
有几道视线透着危险的气息。
傅佑川也感觉到了。
他放松力道，却没有完全把人松开，以手为圆心把人圈住，嗓音低沉道：“阿妤，我很害怕，你绝不能出事。”
这些年，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至亲至爱的人，如果连方妤他护不住……
“我做事情很有分寸的。”方妤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仰头道：“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腿脚好了就是不一样，刚才那一脚要是再重点，估计都能给他砸出脑出血。”
门口的人被当空气，有些站不住。
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出声：“二位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