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张血书的内容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吾名慕凡,乃盛国公主,远嫁燕国,本想促成两国和平友好,但被贱人所害,日夜下毒。但是那日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不得已只能逃跑,临走时带走了燕国皇帝藏宝阁中珍宝,若是有人发现此物,可以作为代价,但求把吾送回盛国。多谢多谢。
祁蝶卿看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没想到明知道自己会疯的的情况下,慕凡还会想出这种自救的办法。
当然最让她感动的,还是这人嘴上说恨自己恨得哭天抢地,在听到卿娘这个名字,还是会出于本能的羡慕,把这保命的东西交给她。
“女人,本王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正在她低头沉思时,床边上传来一个男人轻佻放肆的声音,是叶千离。
她立刻走过去把人叫进来,四处张望之下关了窗户:“你怎么突然进城了,城里到处都会霍兰的眼线,你就不怕进来惹麻烦。”
“怕什么,本王可是有正经身份的,霍兰和你爹对本王恭迎跪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赶我出去。”叶千离挑眉,笑的肆意嚣张,又明媚好看。
简直和她梦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天下之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权利没有那么大,地位没有那么高,但是他很快乐,还没成为那因为悲痛而失去灵魂的傀儡,这很好。
叶千离:为什么媳妇突然可怜我,这是为什么。
这同情慈爱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那么自大,他们都是守城的将军,你是别国的皇子,他们凭什么对你礼遇有加,你要不要脸。”祁蝶卿竟然很自然的和他拌嘴,看来也是非常习惯这个人的存在了,“对了,你刚才说的有趣的情报又是什么。还有,你刚才估计看到了,我发现了另一半的藏宝图,凑到一起,应该就是完整的藏宝图了。”
“来,让本王一个一个回答你所有的疑问,你这个十万个为什么。”男人的眼神既纵容又宠溺。
他甚至反客为主,在祁蝶卿的闺房里搬了最好的一把凳子,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宛如自己是个男主人。
祁蝶卿:?
好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谁让她的人设是倾慕又痴情于对方的女子呢。
“听好了,你爹和霍兰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他懒洋洋的刁了块点心。
“当然是燕国大将蒙方。”这题她会。
但是那又怎么了,就算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也和叶千离无关,因为昭国和燕国啊,那是世世代代的盟友,因为萧太后的娘家,就是出身昭国的贵族,他们感情好得很,那关系铁的,一百年都不带破的。
“那好,我问你,等到开春,蒙方兵强马壮再次袭击,你们又能怎么办?”男人不屑的笑了笑,抱着臂膀,“靠你们没日没夜加固的单薄城墙,还是那些拿起擀面杖的老弱妇孺,或者是数目有限的几个兵将?”
祁蝶卿非常心虚,因为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小傻妞,本王这次真是正经使者,给你们带了秘密武器的,看窗外。”他忽然从身后轻柔的抱住她,有些强势的托着她看向演武场的方向,好几个庞然大物盖着红布,被人推向仓库,那东西看起来怎么是木牛流马,前排的金沙二十将手中拿着的,好像是诸葛连弩,这些兵器装备都是崭新,看着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真是难得大家这么高兴。
“这些都是你带来的?”祁蝶卿心中又温暖又感动,昭国和盛国之间也迟早会有一场战争,他却愿意把新研究出来的武器装备送给他们,作为他们保命的秘密武器。
然后他还信誓旦旦的说,都是为了自己。
没有女人能抵挡这些糖衣炮弹。
虽然祁蝶卿向来警惕,不愿意随便相信男人,但是她也很明白,比起男人怎么说,更要看他怎么做。
叶千离默默无闻,千里奔波,但是做的比说的多很多。
“怎么样,满意了吧,你可不知道为了把这些东西带过来,还要躲过那个大巫的耳目,是多么不容易。”他委屈的撒娇,搂着她的动作不自觉的更紧了。
先收点利息总是可以的吧。
“哼,别净捡好听的说。”祁蝶卿傲娇的瞥了他一眼,“你卖这些东西给我爹,肯定也赚了一大笔钱。”
叶千离:“瞎说,我都是打折卖的,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脸上红红的,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害羞:“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问你运东西来金沙城,和草原大巫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了,也是我刚才要跟你讲的,有意思的情报。”这次男人笑的更加高深莫测,“你说离魂这种药,不管是炼制还是使用,都非常的稀有且不常见,为什么萧太后就有呢?或者你以为,慕凡一个狼狈的弱女子,疯疯癫癫,是怎么从皇宫里顺利出逃,还能刚好被你遇到呢?”
提示太明显了,略一思索就能明白,把所有线索串联到一起,她甚至能得到一个相当大胆的推论。
“萧太后的毒药离魂,是大师兄敬白提供给她的,这俩人是一伙的。”她像是猜到了答案的小孩,露出惊喜的神色,“而慕凡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其实是你在帮她对不对,你发现了差点被弄死的慕凡,把她救了下来,却发现她疯了,就只能想办法让我遇到她,希望我能治好她的病。而这张藏宝图,大约本来就在萧太后或者敬白手里,而严妙法杀了鬼市老板,就是为了钓出这张图,可是没想到被我们截胡了,两张图都被我们搞到手了。”
清脆的掌声响起来。
看着她心里像个欢呼雀跃的小孩,叶千离不仅疯狂点头,没错,这才是和他匹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
足够的聪慧大胆,足够的勇敢机智。
“几乎全对,但是有一点说的不太准确。”他好心纠正她,“我虽然救过慕凡一次,不过是感谢她以前在盛国对我的帮助,其实她是死是活我不太在乎,因为全世界我只在乎一个女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