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公主急切的看着祁蝶卿:“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这等下贱的女子赐给他,这是什么意思?”
祁蝶卿皱皱眉头,一只手按住慕凡,小声说道:“殿下稍安勿躁,你怎知道陛下不是想试探九皇子,你冷静一些。”
“叫我怎么冷静,万一他也看上这女子的美貌呢,他本来就喜欢各种美人。”说到这里,慕凡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上次去他府中,我就看到一个叫绿绮的女子,也生的十分貌美勾人,当时我还质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呢。”
“那当时殿下怎么说呢?”想起绿绮那张柔弱的美女杀手的脸,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能怎么会回答,他肯定说自己和这女子什么也没有,但这怎么可能啊。”慕凡撅起小嘴吐了口气,“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小时候看到父皇就总是骗人,我才不要相信男人。”
祁蝶卿不再说话了,想想这样的公主,喜欢的还是个浪子,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而捏着酒杯的夜千离,则是被忽然点到名字后的惊讶,再然后是被赐美人的震惊,转瞬间就眉开眼笑,色如春花,搭配着一张英俊非凡的面孔,加上一身暗红纹路的锦衣华服,看起来就像是雪地里的梅花绽放一般耀眼夺目。
他走到前面,对着皇上行大礼,再然后笑意盎然的开口:“陛下太热情了,这般的美人赐给臣,臣哪里会不愿意。”
慕凡皱起眉头,撅起小嘴,满脸的不乐意:“你看看你看看,他怎么能这样啊。”
“殿下不是都预测到了,男人的天性如此啊。”祁蝶卿微笑着不说话,心里却有一丝丝的别扭,她也有点不太高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有什么立场生气呢?没有。
可她就是不高兴。
“看,瑶姬,昭国的九皇子对你十分满意,你觉得呢?”盛惠帝笑着看向瑶姬,问她的想法是什么。
瑶姬对着二人都缓缓行礼,柔软的腰肢让人浮想联翩,她脸上的笑还是那般的完美无缺,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不好听:“陛下体恤奴婢,瑶姬不愿意。”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的动作都停止了,都在看着这个小女子。想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敢当众忤逆天子的意思。
“哦,为何啊?”自己的安排被人忤逆,皇上却是没有丝毫的不高兴,依旧一脸兴趣。
“因为瑶姬是盛国人。”瑶姬甜甜的一笑,“虽然九皇子仪表风流,人品才情都很出众,可是说到底,他不过就是这个昭国放在我国的阶下囚而已,一个囚犯,长得再风流别致又有什么用,说起来,还不如瑶姬一介舞姬,至少奴婢还是自由身,想要游历就能四处游历,没有被困在方寸之地里不得天日。陛下,奴看不上他,求陛下体谅体谅奴吧,就是盛国的贩夫走卒,也比昭国的皇子强啊。”
瑶姬口齿伶俐吐字清晰,这番话说完,大殿上掉跟针都能被人听见。
西酉国若妃和藤笈的表情的都十分的难看,他们总算明白陛下想要赐美人是为什么了,就是为了折辱他们这些个质子,就是为了羞辱他们,证明盛国的无上威严和权威。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夜千离身上,男儿大多有血性,他们都想看看他会如何的暴跳如雷,会不会当场顶撞陛下,可是等了半天,他却像没听到这番话一样,脸上依旧的云淡风轻。
“哈哈哈,一介舞女,都能有如此的见地,真是比好多朕的臣子们都要强啊。”皇上哈哈大笑,对瑶姬的反应非常满意,他一笑,底下的大臣和皇子们也开始纷纷发笑。
借着宴会上的一个舞女,他们用来嘲笑真为人质的落魄王孙,觉的好生的有趣。
祁蝶卿也看明白了,瑶姬一个舞女,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说这种话,很显然是有人教她的,这就是圣上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一个舞女都看不起昭国的落魄九皇子。
“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慕凡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千离,啊呀呀,他心里一定拿过死了,还要强颜欢笑。”
还真不一定,祁蝶卿观察着夜千离的神情动作,觉的他是真的没把眼前的羞辱放在眼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古时候,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也成为了大将军,因为干大事的人手中都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们天生生而不凡。
“瑶姬姑娘说的果然有道理,”众人笑够了,三皇子慕千重眼神一冷,看着夜千离,十分阴险的说道,“九皇子,听说你母亲就是个小小的宫女,因为在月光下跳舞,舞步动人心魄,得到了昭国老国王的欢心,这才成为了贵人生下了你,看你长的这般好看,不如今日趁父皇高兴,也在月色下一舞,让父皇开心一下如何?”
祁蝶卿心中一惊,这群人未免太过分了。
虽然质子境遇大多不好,被人取乐侮辱也总有常事,但是夜千离长袖善舞,之前得太子庇佑,现如今也有公主照拂,他在盛国的日子过得并不坏。
但是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皇上皇子接二连三来找他的麻烦,怕不就是故意想激怒他。
而且这一次和刚才不同,夜千离的母亲绝对是个不能提的禁忌,慕千重真是不知死活啊。
听了三皇子的建议,皇上的浑浊的眼睛里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今夜的瑶姬也是他安排的,他就是想要激怒这个质子,最好抓到把柄把人杀了泄愤,谁让他们昭国军队最近总在边关蠢蠢欲动,导致他圣心不稳,担惊受怕,甚至不得不跟大将军妥协换得安宁。
这下三皇子的话正中他的下怀,皇上嘴角一勾:“既然如此,夜爱卿你就来一曲吧?”
众人的目光再次粘在这个年轻质子的身上,他眼神中的杀意稍纵即逝,很快就被胆怯,畏惧的眼神所掩盖,依旧是那副贪杯好色的窝囊样子,人倒是逐渐往台上走去,看来已经是完全屈服,真的打算跳舞了。
“不可!不可啊”忽然,又一道痛心疾首的声音传出来打断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