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也是为了她开口,她不仅不领情,还放过了慕凡那个蠢女人。
可是他心中又转念一想,毕竟以九皇子的身份和她见面不过几次,她心存忌惮把他当做陌生人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妖精,不仅心机深沉,警惕心也强的很。
就算心中不与她一般见识,表面上也不能这么就放过她。
祁蝶卿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答,一转身,却发现对方已经近若咫尺,马上俊脸靠的极近,呼吸声都能听到。
“啊。”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九皇你,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不过听闻县主要本王自重,偏偏本王长到今天,就是不知道何为自重,还请宜宁县主给本王答疑解惑啊。”那人的神态是桀骜不驯的,连连眼神又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一时间,祁蝶卿又有点恍然,感觉这样的眼神很熟悉,可是对方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又告诉她,他们不熟。
“殿下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子?”她立刻脸色发白,又后退了一步,保持住了一个自以为合理的安全距离。
夜千离的声音很不高兴:“本王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县主看起来很怕我?”
她咬紧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面对慕连华,面对白樱凝,她都没这么紧张过,可是单独面对夜千离,而且是和他单独处在这么一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内,没有别人存在,她怎么能不紧张。
记的后来天下大乱,神宫中的神子和神官多次占卜,说有冲天妖龙,从蛟化龙,其身不正,却是谋定九州的真龙天子,身上的威严惶惶,凡人莫当。
她以前从来就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现如今看着夜千离,她有点明白了。
此人现如今遮挡自己锋芒,伪装成花天酒地的浪荡子,认真起来的眼神竟然如此可怕,更别说日后驰骋的时刻了,怪不得说对敌之时,这人就像曾经的兰陵王高长恭一样接下面具,地方百万大军立刻军心涣散,无心恋战。
“九皇子……威严气魄不是凡人,小女子自然应对不来。”她尴尬的微微侧过脸,想要挡住这人这么强的攻击性。
这些动作落到夜千离眼中,就全然的变了味道。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怎么还敢躲着他?怎么还不愿意看他似的?
难不成是讨厌他,不仅厌恶而且畏惧,所以才露出这种表情吗。
那可不行啊,夜千离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县主好像对本王多有误会,不过无妨,以后咱们还会经常见面,希望县主可以一点点清除和本王之间的误会,毕竟本王手中还有不少的古董字画,都等着县主帮忙鉴别呢。”
祁蝶卿一愣:“这么说,六皇子上次那一对价值连城的貔貅印章,都是殿下送的了?”
“一点小东西而已,算不得什么宝贝。”他脸色的表情从不在乎,逐渐变成了严肃,“不过,本王对县主没有一丝一毫轻慢之心,还希望县主不好这么怕我。”
他的眼神很真诚,也很执着,祁蝶卿瞬间浮现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这位九皇子殿下,该不会是对她感兴趣了吧?
这样可有些麻烦了。
——
当夜,一辆暗金色的华盖马车停在将军府大门。
种种细节都表明,这马车里的人是天家人,也就是皇室成员,才敢用南珠装饰马车流苏,敢用龙凤纹样绣出张张华盖。
门房毕竟也见过大世面,立刻喜滋滋的让人去通报:“快去通知三小姐,公主殿下派马车来接她了。”
毕竟府上的三小姐和琳琅公主交好,她时时刻刻拿来炫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今日书院里发生的种种,祁苍兰回家之后越想越害怕,直奔白樱凝怀中哭诉。
哼唧了半天,白樱凝给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乖女儿,虽然公主因为这件事被禁足,可是她该气的还应该是祁蝶卿那个小烂蹄子,而不应该是你。”
祁苍兰委委屈屈的说:“可是殿下和她拉起了小手。”
“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啊,你与殿下交好那么久,殿下心中最喜欢的人肯定还是你啊。”白樱凝继续安慰着。
这时门口传来小丫鬟的禀报:“三小姐,说是门口停了辆天家的马车来接姑娘,定然是公主来接姑娘玩去了。”
祁苍兰立刻转哭为喜,擦干眼泪,露出笑容:“没想到,娘你说的还真对。”
“那是当然,好了,收拾收拾出门吧,把娘更给你打造的金步摇戴上。”白樱凝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好,娘亲自去送你,你可一定要和公主殿下好好相处啊。”
过了一会儿,祁苍兰收拾停当,满怀欣喜的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了祁蝶卿身后跟着讨厌的金钟。
她心下不爽,立刻对着母亲说了一句:“有什么讨厌的主子就有什么讨厌的奴才。”
对方没有搭理她,她便主动上前去挑衅:“哟,大姐姐,这么晚上哪去啊?这么晚了还出去,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吗?”
祁蝶卿尚未发话,金钟不乐意了:“三小姐说的什么屁话呢,你这大半夜身穿盛装的又是要去哪呢?怎么着你可以出门,我家小姐就要被禁足?”
“你这个死丫头,有你这么跟主人说话的吗?简直缺少教养。”祁苍兰狠狠的斥责道,回头得意的看着祁蝶卿,“大姐姐,我这可是去赴公主殿下的约会呢,你又是去哪幽会情郎啊?”
祁蝶卿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玩味,身边的丫鬟小声嘀咕:“怎么殿下还同时请了两个人?”
对于祁苍兰第二次挑衅,祁蝶卿依旧笑而不语,等到两拨人马浩浩荡荡走到了大门口。
祁苍兰一马当先,就往公主殿下的马车上冲了上去。
金钟小声在耳边说道:“小姐也不拦着她点?殿下明明是来接你的啊。”
“不用,我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她默默的站在原地,对白樱凝得意又嘲讽的目光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