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轻拍莫柔的手,叹了一口气。“每个人的缘分都不一样,你能遇见,能嫁给他。就说明你们两个人之间,上天早有安排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不配,也不是别人说就可以的”。
莫柔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如果这是命运,那么以后的人生注定回不去了。
夏芸熙看了看莫柔,“莫小柔,你别一副无奈的神情行不行?在我看来,你嫁给勒寒轩未必是件坏事。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你们不配,也曾经质疑过他对你的真心。但很多事情是伪装不来的,你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人应该感觉的出来”。
她相信莫柔不是傻子,以她的观察勒寒轩看莫柔的眼神绝对是动了心。那次她啦莫柔出来,勒寒轩跑到莫柔老宅就足以证明,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夏芸熙继续说道,“你的顾虑我们都明白,你的想法我们也了解。但是,莫小柔你的顾虑不应该放在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上。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你身体上的残缺,如果它是个病有药有途可治。那么没有人不希望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咱们先不谈土豪的实力。就论你自己来说,也是有能力给自己治的”。
一个畅销书的大作家,一个ip就能让她拥有不俗的生活。更何况是活在这个时代,ip大热以莫柔的水平迟早会红透半边天,对此夏芸熙早就有预感当然她是不会夸莫柔的。因为她怕她骄傲,再者就是那不是她的风格。
陈丽同感,有些话她一直想说。但碍于莫柔的脾气,所以一直憋着。但看见夏芸熙都说了,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可吞吐的了。“丫头,芸熙说的对。身体上的残缺不应该成为你心中的负担,你应该阳光一点自信一点。其实你不比任何人差,这个舅妈没有敷衍你”。陈丽握着莫柔的左手,眼里流露出一丝自豪。莫柔品学兼优,懂事,自强,独立。正常的孩子也有很多都不及她的,在陈丽的心里莫柔一直都和常人无恙。
莫柔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涌动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下意识的别过脸去,但被眼疾手快的夏芸熙阻止。她将莫柔的身子瓣正,与她的水眸对视。一本严肃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在逃避了。以前我们不想逼你面对现实,因为我们始终觉得你自己会想明白。但十几年过去了,你依旧没有改变。莫柔,你承认吧。你就是个残疾人,你的右手就是个废”。
莫柔的身子不由得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被一股凉气偷袭。浑身发抖,目光也变得恍惚。就这样宛如失去感知的人一样,呆若木鸡的看着夏芸熙。左手下意识的收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夏芸熙从来就没有这样说过她,即便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碍于怕伤害到她,一直都没有人在莫柔的面前提起这两个字。莫柔本身也极其排斥着个词,当夏芸熙脱口而出的时候。莫柔觉得自己的耳朵瞬间被轰鸣了几下。
夏芸熙皱起眉头,眼里都是坚定。这不是她残忍,而是这个丫头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觉悟。她必须把她唤醒,以后才会免受很多不需要的伤害。
“认清自己,不是要你自卑。不要给我一副楚楚可怜,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自卑个毛线?你既没有缺胳膊断腿,没有家破人亡,不是孤儿,也没有得癌症。所以你没有资格,去颓废去自卑。莫柔,我一直觉得你就是快刚。怎么练都成不了铁,后来我才明白是没有成为铁的决心”。
莫柔的眼里隐约可以看见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情绪似乎也在变化着。她没有缺胳膊少腿么?那么这只手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右手,又抬头看着夏芸熙。身旁的两人都感觉的出来莫柔身上散发的悲伤,但没有谁去安慰她。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莫柔的眼眶里滑落。她带着颤抖声音柔弱到让人心疼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啊,我是……我是……残疾人啊。可是不想面对,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词也有罪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活的轻松一点,哪怕……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她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啊,难道这样也不可以么?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是么?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变得厚实而已,为什么非要逼她面对?为什么?
泪水宛如脱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源源不断的滚落。
夏芸熙看着莫柔,心中的心疼不亚于此刻正在哭泣的她。但既然要唤醒她,就必须残忍到底。这样撕开她隐藏的伤口,让鲜血涌出血肉分离。才会重新正真的结巴愈合,暗无天日的遮掩只会让那块伤口腐烂化脓。腐臭,永远好不了。
陈丽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莫柔,心疼的想去阻拦夏芸熙让她不要说了。可是被夏芸熙拒绝,她看着陈丽说道。“现在我们不说她,以后总有人会说的。从我们口中说出来与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舅妈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陈丽看着夏芸熙欲要说些什么,但仔细一想这话说的的确是真。无论夏芸熙多么残忍,却终是没有过分的伤害莫柔。而别人就不一样,想到这里便作罢。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你的右手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问心自问你觉得它真的没有区别么?也不要和我说你那可悲的家庭,你还活着,没有被饿死。这就是你努力向上的动力。莫柔,现在你身处的环境,地位,都不容许你再和以前一样自欺欺人了”。
语落夏芸熙将莫柔拉近怀里,语气温和了一些,“亲爱的,我希望你的人生异样的夺目。但更希望你成为无与伦比的强者,无论是心灵还是在事业上。或许这样期盼对你而言是高了点,但这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未来的人生你会遇见很多困难,我不可能无时不刻守在你身边。所以,亲爱的你必须变得更加坚强才是”。
这一刻莫柔的身子被夏芸熙突如其来的温柔灌充,她也深深明白了夏芸熙话中的含义。如果能够坦然自得的接受自己的残缺,不惧他人口中的讽刺与嘲笑。那么弱点也就不再是致命的了,她顺其自然的就会变得更加坚强。
莫柔一时语塞,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来回复夏芸熙。她对她的期盼,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变。她看不惯别人瞧不起她,看不惯莫家与孟家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知道夏芸熙希望她有朝一日,如东升的太阳一般照射出万丈金光。闪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她又何尝不是?
莫柔含泪浅笑,点了点头。与其口头表决,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能让身边的人因她而骄傲过,余下的未来她必定不在当懦夫。
陈丽拍了拍莫柔的肩膀,“孩子,用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来说,你这叫咸鱼翻身。既然要翻身,就翻个大点的”。陈丽是中专毕业,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理比谁都清楚,这话表面说夫人有点不搭。但道理是一样的,不难明白。
语落按个女人都笑了,她们又继续谈了很久。等到各自回房,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莫柔洗完澡,掀开被子刚想躺进去。就被一双大手从后面环住腰际禁锢在怀里,温热的鼻息从头顶传来。
莫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完视频会议了”?她有点诧异,这个点按常理来说,勒寒轩应该在勤奋工作。
勒寒轩闭上眼睛,将整个头埋进莫柔的颈部。声音有些慵懒,沉声,“没有,一直在等你”。
莫柔有些惊讶,“你等我干什么”?下意识的问道,没有工作就早点休息啊,这对勒寒轩是多难得的事情。而他却浪费时间等她,莫柔有些小不悦。
“我在等你继续那个话题”。
上午刚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他很想了解这个女人。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他度想知道。过去他无法参与,但现在与未来。她的人生中,必然有他的存在。
莫柔想移动勒寒轩的双手,这样的姿势让她白皙的脸蛋瞬间火红。可挪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男人的大手依旧纹丝不动的紧扣在她的腰际,“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我……没办法继续”。
勒寒轩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随即抿唇邪笑。一个转身坐在大床上,连同莫柔一起身子一搬。将她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莫柔老脸更红了。
勒寒轩看着莫柔这幅羞涩的神情,鹰眸里全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现在可以说了吧?恩”?
莫柔不自觉的身子紧绷,紧张的连动都不敢动。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咱……能不能不要挨得这么近”?
勒寒轩轻笑,“呵呵,为什么?你是……在害怕什么?恩”?
“我……没有”。莫柔语落想起身,被勒寒轩一把再次拉进怀里。因为惯性的原因一张小脸,直勾勾的撞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惹得莫柔一阵闷哼,鼻子都撞的快塌了。
“嗯,嘶”!秀眉微皱,直起身子左手捂着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