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聚散终有时
一座西客栈2020-12-13 23:413,302

  23

  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迎来了个好天气,阴云密布许多天的头顶终于放晴了一次。

  天空中没有大雪,没有浓烈的白雾在弥漫,放眼望去,只有大片的湛蓝和几个小小的云朵漂浮着。

  一早起来神清气爽,我扶着腰去马婧的院子里看她在做什么。

  结果她告诉我她在绣荷包,我说你要做给谁,他说司徒训。

  我惊呆了,一时不察问出了心里话,“你不该是做给文总管吗,怎么又做给司徒先生?”

  她无力的翻着白眼,然后向我解释,“昨儿个咱们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他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荷包,就想着这小子一个人孤零零的闯荡江湖多可怜呀,姐姐我就送他一个荷包吧。”

  说着努努嘴,“这不,正在赶制。”

  我点点头,琢磨着自己也要送点什么给他。

  于是就去书房问殿下,他头也没回的说了句送银子。

  我气他敷衍,掐了下他的胳膊,他才从一堆书简中抬起头,细细向我解释,“司徒训最缺的东西有两样,一是珍稀药材,这个我们渤王府没有,二是钱财,这也是他们江湖人士走到哪里都会用到的。”

  我点点头,才明白他没有敷衍我,于是又同他开玩笑,“那我就去账房那儿支取银子去了,到时候夫君你可别嫌我取的多。”

  他有点无奈,“本王看着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更何况人家救了你两次。去支吧,到时候我还有另外一套礼物要送给他。”

  看他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我又觉得殿下有些可怜,于是拍拍他的侧脸讨好道,“夫君最近笑的越来越多了,记得以后要继续保持呀。”

  他闻言脸色僵了一下,反倒是不会笑了,“你呀,最近捉弄起我来也很是得心应手了。”

  我冲他笑了一下,带着小丫鬟去了账房,支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文衍,他看着我身边的人问,“王妃怎么不多带几个人,府里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没清干净,还是要叫人多注意。”

  我点点头,笑着感谢他,又夸了下府里的布置,“文总管把王府打理的不错,我看着这到处高悬的红灯笼,心里都敞亮了不少。”

  “王爷也不是故意要限制您的行为,只不过上次的刺客还有漏网之鱼,出去玩总归是不太安全。”

  好吧,大家都说文衍最会揣测人心果然没错,我话里的小小抱怨都被他听出来了。

  我尴尬的笑笑,然后同他道别。

  他再次提醒我,“王妃晚间还要参加宴会,进宫前记得要垫垫肚子,宫里的菜您或许会吃不惯。”

  “谢谢文总管,你还是这么讨人喜欢。”

  我笑的很灿烂,他却只回了我一个客套有礼貌的微笑,“多谢王妃夸奖。”

  两个人告别,我又看了一眼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不禁在心里感叹,看来看去都觉得马婧是没什么机会了,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呐。

  “司徒训倒是和马婧的性格很相配,就是太小了……”

  “王妃,您怎么总想给马婧姑娘找个相公呀,万一她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还不想嫁人呢。”

  旁边的小丫头捂着嘴笑的开心,我却陷入了沉思。

  自从司徒训治病好了以后,我就偶尔做梦。都是一些正常的梦,也不算悲伤,但我总觉得这和我的从前有关。

  还记得有一个梦里马婧和我抱在一起,哭的很惨。

  她说她哥哥死了,以后就要永远跟着我,我们紧紧相拥的姿势让我万分确定,她以前待我一定是极好的。

  于是打那以后,我这心里就怎么都不得劲儿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让她一直和我待在王府做老姑娘呢。

  只是心里的疙瘩我还没想出好办法来,傍晚的宫宴就快开始了。

  同殿下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向高大庄严的宫殿走去,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还记得成婚的第一年,我陪殿下进宫参加大年三十的宫宴,席间有许多人向我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渤王妃敬酒。

  那时我不太会喝酒,几杯下肚就脸色通红,又不好拒绝,最后还是殿下虎着脸帮我挡了那些酒。

  后来出宫的路上,我隔着一道马车车帘就听见有人讨论我。

  “本来想看看那渤王妃是个什么货色,结果酒还没敬到身边去,那凶神恶煞的渤王就挡了下来,呵,装给谁看呢,这炀国谁不知道他的喜怒无常。”

  我气急了,殿下却比我还气,一把就掀开帘子出了马车,把那人揪下来暴打一顿。

  “以后再叫我从你嘴里听见说我渤王妃的半个不是,休怪本王用妄议皇亲国戚的罪名来处置你。”

  一句话撂下,周围再无人敢议论。

  我在马车里五味杂陈,原来我气的是有人骂殿下,殿下却气的是有人说我。

  夫妻一体,他护着我,我护着他,那是头一次,我觉得殿下待我是极好的。

  此后每想起这段经历,我都会觉得自己对皇宫这个地方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明枪暗箭确实烦人,但好在有人和我一起扶持着走进去。

  ————

  宫宴很是热闹,我作为渤王妃自然也被陛下提了好几次,但是没人敢灌我酒,于是大多时候我都躲在殿下的旁边安静吃东西。

  临走了,皇帝拉住殿下的手,笑的有些开心,“皇兄,朕要谢谢你,松江赈灾,要不是你,不知道还有谁能担起这个重任!”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陛下,发现他也长得十分年轻。如果脱掉这一层龙袍,大概也只是个洒脱不羁的少年模样。

  我在看他,他也冷不丁把视线转过来,笑着看我,“摘星姐姐,朕从前也是叫你你声姐姐的……这次的刺杀,怪朕不好,指派去的御林军里出了内奸,没派上用场……你们夫妻二人,要好好的。”

  最后,皇帝醉醺醺的被人搀着走了,我和殿下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他抓着我的手,有些感慨,“这一年,过的真长……”

  我说,“是啊,但好在有司徒神医治好了我的病,我也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殿下也不再是什么事都瞒着我了,这一年,我过得很开心。”

  “殿下你呢?”

  马车壁上挂着一盏油灯,随着行进的风而摇晃不定,在这种不算太亮的环境里,他看着我,说的认真,“我也开心,你在身边的时候我都觉得开心。”

  “就是看着你怀孩子这么辛苦,有时候又恨不得时间能缩短一点。”

  “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夫君你可不要太贪心。有你,有我,还有大家,还有我们的孩子。”

  窗外的月亮很明亮,是这段时间少见的模样,我枕着他的肩膀,两人交握双手,一路安安静静的到了渤王府。

  本以为大家都吃过东西在收拾残渣了,谁知他们还在等我们。

  “王爷,王妃,快过来,就等你们了!”

  我笑的眉眼弯弯,“还以为你们已经吃完各自回房间了……”

  “说什么呢郡主,没有你和王爷,这过年守岁还有什么一起呀,快过来。”

  马婧一个劲儿的催我,海蝶解释了一句,“我们确实是吃过饭了,但想着休息和您回来了冷冷清清的也不好,所以就让人又做了些吃的等你们。”

  我和殿下入座,大家浅浅吃了几口,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听殿下和莫霄的对话,让人不禁在脑海中描摹他们曾经的戎马生涯,马婧时不时也穿插着几句她在战场上的事迹。

  海蝶和文衍一贯话少,和我一样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司徒训却罕见的一言不发。

  我忍不住问他,“司徒大夫,你怎么不说话呀,也给我们说说你行医救人的经历呗。”

  他笑着打岔,“治病救人的经历有什么好说的,来来去去还不就是那些悲苦的事情,大过年的就不提了,说点开心的。”

  “那你就说说你的名字吧,为什么姓司却要叫司徒训呢,搞的我第一次见你就以为你姓司徒,这都改不过来了。”

  马婧此话一出,大家都盯着他,他脸色变得很奇怪,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海蝶催他,“快说啊。”

  我奇怪的看她一眼,难得见她这么心急。

  “师傅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没有名字,也不会说话,所以就自作主张给我用了他的姓氏,然后我要做他的乖徒儿,他要好好教育我,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了。”

  说完无奈的耸耸肩,“其实我觉得这个名字还好,但是其他的师兄总笑话我。”

  他抬眼看我们,发现没人露出嘲笑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马婧惊奇道,“你是孤儿?”

  他点点头,“是啊。”

  “我们也是孤儿,夜煞的这些人。”

  海蝶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在没说什么。司徒训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安慰,我又不觉得难过。再说从小被师傅好吃好喝的养大,又学了一身的本领,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马婧拍拍他肩膀,他回头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个酒杯做出敬酒的姿势,一饮而尽。

  “各位,我也该走了。”

  莫霄不解,“兄弟,渤王府不比你在外面风餐露宿要好的多,何不就留下来,别走了?”

  马婧不满道,“就是,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搞的大家措手不及的。”

  司徒训洒脱一笑,“聚散终有时,以后肯定还会再见面。再说……摘星王妃生孩子的时候我肯定得回来啊,还没见到王妃怀的是不是双胎,我怎么能甘心。”

  文衍从头到尾都很理解他,此时说了句“珍重。”就没再说什么。

  “保重,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渤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此话一出,殿下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有海蝶,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和马婧一样,都觉得这个消息来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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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殿下:殿下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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