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因为补课我放学放得很晚，却意外在一条小巷看见了被堵在角落的傅声。
他整个人努力蜷住身子蹲在一处，周围都是群富家公子——和我们一圈玩儿的小孩。
我心下疑惑，往里走了几步，正要出声就听见了他们对傅声说的话。
“哎，黑蛋儿，上次你给我们的钱花完了，再多给点儿吧这次。”
他们零花钱不够我是知道的。
因为我的也不够花。
但他们说话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傅声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书包：“全都给你们了，真的别抢了……”
“你再去找你爸妈要点儿吧，他们那么疼你。”
“你也不想被我们孤立吧，除了我们，谁还愿意跟你玩儿啊，黑蛋儿。”
我一把把书包砸到说话的人的脑袋上。
他骂骂咧咧地回头，却在看到我的一瞬噤了声。
我指着傅声：“黑…儿子，过来你爹我这边。”
全场噤声。
傅声抱着书包，像个小媳妇似的小跑到我身边。
皎洁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黑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我，带着不易觉察的欣喜和信赖。
“娇生姐，我们…”
“你们赚零花钱也不跟我说！苟富贵勿相忘你们是一句没记住啊！”
由于从娘胎里他们就受我老妈和我的淫威，导致他们唯唯诺诺，不敢不从。
风很大，吹得我头发乱舞。
我的视线都被那碍人的卷发挡住，傅声轻轻地把糊住我眼睛的那缕头发牵住。
我夸他：“真有眼力见。”
而后对那群公子哥说：
“听好了，傅声是我儿子，而你们是我孙子，所以你们该叫他什么？”
此起彼伏的声音带着幽怨：“爹——”
“诶，这就对了，咱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回忆的最后，满目疮痍。
5
被傅氏拒绝后，我分别在其他两家银行借款，但仍是杯水车薪。
原以为这次难关会格外棘手，没想到当我焦头烂额地赶到公司时却被告知傅氏注资的消息。
“傅总还特地来了一趟想跟您商谈具体细节，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呢！”
我挑眉。
不肖子又想起我来了？
我开门进去，看到了坐在软皮沙发上的男人。
傅声变了许多。
他西装革履，宽肩窄腰加上一双修长的腿就好像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岁月对他格外开恩，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不像我，为了这张脸砸进去了流水般的真金白银。
俊美无俦的男人正在无意识地扣沙发。
我看了又看，实在没忍住，喝道：
“别扣了，我这是意大利的！”
傅声立刻收回了手，看到我之后他刚才的大佬气场全无，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露出个笑容。
“娇生姐。”
“我很乐意给你注资。”
声音柔似春风。
我身边的助理迸发出八卦般的眼神，来回在我们两人身上逡巡。
我抬手扶住额头，露出无名指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泣不成声：
“你不愧是阿泽的好兄弟，他都离开这么久了，你还愿意照顾我们生意。”
我满意地看到傅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活该！
社会的大染缸可是把你染黑了，欲擒故纵，逼入绝境这种把戏都敢对我使了。
小子，你玩的东西，都是老娘玩剩下的。
没想到从小在我面前十分腼腆的傅声竟然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跟他可不熟。”
“娇生姐，我只和你熟。”
6
回到家时我还有点儿精神恍惚。
傅声的变化也太大了吧，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去哪儿了？
挑空八米的客厅传来震耳欲聋的打游戏的声音。
我站在二楼大吼。
“王少虞，你要是再敢放这么大声音打游戏，我就把你送去非洲挖煤矿！”
真儿子把游戏机一摔，隔着一层的高度我都看见他通红的眼睛和鼻子。
“王娇生，你送吧你送吧！你就是不打算要我了！”
等等，虽然我是个钝感力拉满的人，但受到那个母亲本能的驱使，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了。
我继续吼:“怎么了？儿子？”
他也吼：“我在你的西装外套上闻到了男人的香水味儿！”
如果我的内心戏有弹幕的话，现在在里面刷屏的应该是——傅声，你好骚啊！
“你身边要有别的男人了！你会和他有孩子，我就成私生子了！”
我被他这话气得上头，抓起拖鞋就砸下去。
“放你爹的狗屁！”
和他爸一样，没脑子！
九年义务教育的天罗地网就他凭着那个充满活水的脑子逃之夭夭！
一顿好揍后，儿子沉沉睡下。
我看着他那张和我极为相似的脸，突然想到15年前我要抱着他跳江那天。
夜晚的江水翻滚得似是来自地狱的怪物，一旦跳进去，我们都会在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可是他很乖，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平静。
在觉醒后我才知道——如果那天我跳了下去，王泽会因为来救我而死，而王少虞则会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对我冷言冷语，最终把我也逼死。
奇怪的是，我那天没有选择跳江，王泽却也因为救他的小情人溺水而死。
这让我认识到剧情说明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但是王少虞很怪，他在王泽的葬礼上不哭不闹，在他长大后对我表现得很亲近，除去前不久女主出现后发生的剧情外，王少虞几乎是个不受世界意识影响的小孩。
他好像，只是我的儿子。
7
傅氏的钱一到，我就把整个公司的资金链盘活了。
王家是靠卖衣服发家的，我看过整个世界线，剧情中王家是因为没有赶上时代潮流再加上我和王泽夫妻两人的放纵挥霍才破产。
后一个条件已经不构成了，因为王泽死了，因为我在女主身上挥霍的一个亿变成了一百万。
那么，现在就是前一个条件没有改变了。
我穿着大红大紫的长裙坐在意大利的沙发上冥思苦想——服装的下一个潮流会是什么呢？
王少虞回来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踩着双拖鞋。
他看都不看我，直接往屋里走。
“哎，儿子！”
他停了下来：“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呵，不愧是漏网之鱼，连冷战的招式都如此低智。
“王少虞先生，你的卡还要不要了？”
“要的妈，我太想要了！”
之前我也有疑惑过，他不是小说男主吗，为什么继承了王泽所有的劣质基因？但他爱钱这个 事，让我肯定了他身上有同我一样优秀的地方。
“你们小年轻的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啊？”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他嫌弃地看着我的衣服。
我来回转了两圈——这裙子颜色鲜亮，多提气色啊，多显年轻啊。
“你这一看就是老头老太太穿的。”
“王少虞！我看你真是应该打回娘胎重造！还有，老年人怎么了，老娘穿得多好看啊，人家短视频里儿子就会夸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
骂着骂着我突然灵光一现。
是啊，老年人多好啊，老年人喜欢穿鲜亮的衣服追求俊俏好看，而且人群数量庞大，市场开辟程度低，赛道不拥挤，夕阳红就要崛起！
我开心地看向儿子，大手一挥。
“十张信用卡全给你开了！”
王少虞眼睛亮出了48k纯金：“妈，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妈！”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想起来他暗指我老这个事儿。
“算了，你这句夸的内容同质化太严重，不开了。”
他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站在我面前，就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我是个奔四的女人了。
等忙完这阵儿，我就再去美容院氪金。
8
有着一层金钱的关系在，我就和傅声交往得频繁了些。
这天，我就告诉他了我改变服装设计目标人群的事。
他先是肯定我，而后又眉头紧锁。
“娇生，这个目标转变得太大了，不如先弄个过渡的阶段。”
确实，品牌以前的目标人群是年轻人，现在一下子变成老年人，很难让人信服。
我们又深入沟通了许久，最终商讨出了一个方案。
先转变风格，注重有设计的松弛感衣服，然后再吸引老年人目光，往老年时尚的方向发展。
谈完后已是日落时分了。
余晖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天边的太阳像是个圆圆的金币，周围散落满地的黄金珠宝。
“哎呀，真好看啊。”
我由衷感慨，感觉未来的钱唾手可得，王氏的未来一片大好。
傅声嗓音低沉。
“是啊，娇生真好看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叫我姐了。
在我印象中，他跟了我之后就叫我娇生姐，说是我儿子却从来不叫我爹，倒是那群孙子叫我祖宗叫得很溜。后来，我受剧情控制不由自主地爱上了王泽，以强硬的手段得到他，不顾家人儿孙辈的阻拦，最终以王泽入赘王家为条件成功地让他娶了我。
傅声那时求了我很久，磨破了嘴皮子却没动摇我丝毫。
在婚礼上，他给我们敬酒，笑着说：
“娇生，新婚快乐。”
那个笑容很苦。
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如果不是为了摆脱剧情，我也不会找上傅氏。
他一开始叫我娇生姐，而现在又叫我娇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我想到我那被剧情控制而无能的几年，嫁给王泽这个渣男，又莫名生下做男主的儿子。
我一定会摆脱它的。
傅声闻言侧面看我，坚定地说：
“娇生，夕阳后又会有晨光，你一定可以的。”
9
傅声那句话让我怀疑他知道了什么，也许他知道我在摆脱世界意识的控制。
我的计划稳步推进着，老年服装提出时，股东会上都没有人抗议。
我巡视了一圈大股东，终于明白了原因。
大家也都到了又爱美又抹不开面子的年纪了。
我合上计划书，提议：
“咱们下次团建去爬个山吧，附近还有个公园和人造湖。”
“行啊！”
一片附和。
哎呀真好，我可算不需要用家庭婆媳剧打发时间了。
傅声知道后，也表示想参加进来。
我吐槽：“你才多大啊，小孩儿一个。”
傅声发了微信第一个笑脸表情：“我也要奔四了。”
哦，也是，傅声也是大人了，也是傅氏银行的掌权人了，也会暗戳戳地像个男人一样跟我表达爱意了。
我关了手机，这个聊天框都充满了年龄的味道。
暗暗握拳。
老娘要带领中老年人走向时尚的顶峰！
10
爬山不仅使人神清气爽，还有助于交流感情。
当一众股东都笑眯眯地表示这次王氏转型一定全力支持的时候，我龇牙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看到我儿子之后逐渐收敛。
第一眼，他怎么又玩起了机车。
第二眼，他搂着的那个女孩我好像认识。
第三眼我已经奔赴战场，盯着他的眼睛。
“小帅哥，咱俩真有缘，你和我有家不回的儿子长得真像。”
王少虞紧闭着嘴，不敢说话，连他身边的女主也是。
一个赛一个地噤若寒蝉。
傅声问我发生什么了，他挨我挨得很近。
我一把揽住他肩膀，说：
“老公，咱儿子离家出走好久了，这个男孩长得和他好像，不如我们就把他当儿子吧。”
随后王少虞愤怒的眼神下，诱哄道：
“我很有钱的，你当我儿子吧，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什么鞋子珠宝跑车，妈妈都可以给你。”
为了照顾周到，我甚至牵起了女主的手。
“丫头，你是他女朋友吧，我一见你就喜欢你，妈妈支持你们两个人成亲，我来出钱 。”
一切做完后，我静待众人的反应。
王少虞大吼：“我是你亲儿子你都不认识了！你真行，你还想要认别人做你儿子，还要给他买鞋子珠宝跑车，你不知道咱家破产了吗！”
“为了安抚你亲儿子受伤的心，你必须要把我上文提到的东西全给我来一遍！”
不愧是我儿子，要钱都能这么理直气壮。
女主拉着我的手，干脆利落地叫了声妈。
“妈，谢谢你的成全，我之前真的误会你了。你放心，以后我要是和你发生婆媳冲突，我先扇王少虞！”
“还不快叫婆婆好！”
喔吼，这个女主真的有点儿意思，有我当年的味道。
两人身后的一群痞气的少年少女齐刷刷地叫我婆婆。
生理上，我确实被叫得浑身舒畅，可心理上，总有些坎儿过不去——就他俩这配置，以后难保不对社会平均智商和秩序造成什么危害。
至于傅声……
自打我叫了他老公之后，他就一直愣在原地。
“你……你认真的吗？”
我是意识不受控制了，又不是失忆了，傅声从小就喜欢我这事儿，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当我儿子都当得心甘情愿的大佬，怎么可能只想让我当他爹。
11
王氏旗下品牌的春夏时装秀一经展出就火爆全网。
一水儿的评论全都是松弛感和时尚感满满，从来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时尚。
底下有小姑娘评论：“好想买，可是要攒钱，哭哭。”
她的评论下面还有几十个人跟评。
我直接豪气发言：“阿姨送你们！”
评论一经发出，瞬间就有几百人给我的评论点赞。
赞美的话我简直要看不过来，哈哈大笑。
傅声给我喂口奶茶：“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我猛喝一大口珍珠，又畅快地笑。
“老娘有钱了，打破了天凉王破的诅咒！牛逼不牛逼？！”
傅声耳朵根瞬间红了，他小声地说：
“牛逼。”
他一手里拎着五六杯奶茶，另一手提着我的购物袋。
黑瞳有星光闪烁。
“娇生，看见你这样真好。”
他很久没有看到我这么鲜活的样子了。
其实我也是。
哪怕在王少虞两岁时我的自我意识觉醒后，我仍然无法挣脱出剧情的铁链，因为我已软弱、失去自我太久了，一时都无法改变。
直到现在，直到今天，曾经的那个被富家公子高呼祖宗的我才彻底回来了。
我开着跑车和傅声行驶在回家的大道上。
到家门口时，我把傅声手里提的奶茶拿了过来。
“怎么了？”
我扬眉：“我就等着这个时候表现呢。”
一路上提着太累了，到家时提着就刚好。
12
“李叔！琴姨！吕大厨！我给你们买奶茶了，快来喝！”
果不其然，最先到达我面前的不是刚才我叫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我儿子。
他从三楼跑下来之后，就摆着张臭脸，放慢脚步。
矜贵地说：“怎么才回来？我要的东西呢？”
他瞟到巴黎世家的袋子后慢慢上移，最终停在了傅声的脸上。
“哼，为什么你也来了，这是我家！”
傅声脾气好，不言语。
我呛了回去：“你未满十八，哪儿来的家？”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我妈！”
“十七岁的人了，别扭得像根蛆一样！”
“王娇生，你竟然这么说我！”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又没大没小地叫我全名。
傅声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少虞，你…”
“不许你这么叫我！”
“那……儿子？”
王少虞露出吃瘪的表情。
我立马紧接着补了一刀。
“妈的一百万呢，去哪儿了？”
王少虞哼哼唧唧地说：
“我和我媳妇儿规划未来用了。”
我吸了口奶茶。
好啊，混混少年和不良少女的未来，他俩真是强强联合，在初高中社会人群体中开辟出个豪门世家啊。
「王娇生后记」
那是王少虞和女主结婚一年后，我才确定的他和女主都没有受世界意识控制。
在他俩结婚之前我是十分忧心这件事的，甚至在结婚前一天晚上还在向我未来儿媳提醒，如果意识到王少虞不对劲了，就赶紧跑路，我拉出钱。
她好像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紧紧地抱着我，一口一个妈地叫，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我本来想跟她说她这句话同质化太严重，不太行。
但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抱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作为婆婆，我不想偏袒我的儿子，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感动过去后，傅声提醒我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参加婚礼。
我就打算回去睡了，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要跟她说——下次别那么叫我妈了，跟叫魂儿似的。
第二天结婚仪式开始前，我又难得地拉着王少虞的手，语重心长。
“儿啊……”
“不中留？”
“……滚！”
我们家好像就没有煽情基因似的。
我直接一箩筐地把我要嘱咐的全倒了出来。
“小竹的血型是珍贵的Rh阴性的熊猫血，你这辈子不可能遇到第二个，如果有女人要小竹献血救她，那她百分百就是在骗你的，千万别信。还有，以后你要在你的那个机车俱乐部的角角落落都装上监控，这样发生了什么谁推谁谁打谁的事情你还可以去查证。”
“知道了，妈。”
我还是不放心，我是逃离剧情了，可是故事还在继续，女主怎么办。
最后我用我的老花眼放出警告的光芒。
“你要是敢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我就……”
“就把我放回娘胎回炉重造。”
嗯，年纪大了，嘴都叭叭的不如他快了。
其实我最后还是没放心，我体验过那种受命运安排，无能为力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小竹再体验一次。
傅声安慰我：“娇生，我们无法干预他们的命运，想要走出命运，只能靠自己。”
“嗯。”
这句话让我幡然醒悟。
但我还是对女主说：“小竹，你要清醒、坚强，一切有老娘。”
谁让我打小就义气，爱做大姐大罩着别人呢。
「王少虞视角」
我妈一直都在担心我让小竹走上虐文女主的路子。
但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她一直都在白操心。
不过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是重活一世的人，完全不在剧情范围之内，但受到了更大规则的制约。
上一世，和我妈觉醒后知晓的剧情发展一模一样。
我们所有人都受世界意识的控制，“完美”地走完了所有剧情，这是我们受世界意识影响下创造的真实剧情。
可是在最后一幕，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觉醒了，像脱离牢笼的小鸟一样，全都自由了。
我也无比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我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妈，一个是小竹，也就是原剧情的女主。
我妈的前半生有多热烈辉煌，后半生就因为王泽和我有多么悲哀，更大的责任在我——因为我是男主，我必须出生，我妈必须爱上王泽并且嫁给他。因为我性格阴鸷，所以我妈必须后来性情大变，从万人拥护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上流社会中人人诟病的毒妇，变成剧情中令人厌恶的恶婆婆。
这凭什么呢？
我自杀了，而后世界线为了完成它的闭环，我又重生了。
我重生回了我两岁生日的那天，王泽再次出轨，我妈抱着我站在江边，她要自杀。
她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因为原剧情里这是体现她母爱的最顶点时刻——她知道她死后，无人管我，只会有野女人把我带走，认我为儿子，从而取得王家的财产。
她看到了我无能为力，被利用至死的一生，所以她想带我一起走，黄泉路上她照顾我。
我眼睛一片澄澈，无悲无喜地看着她。
这个动作是脱离了剧情设定的。
也许也是因为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我妈的意识恢复了。
我很开心。
但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在那里面，爱的含量很少，怨恨却浓得要溢出来。
我没怕，也没后悔。
我还有很多时间去治愈我妈。
因为我能从那被剧情紧锁的字里行间看到，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在为了爱我而挣脱的样子。
只是上一世她被随意的笔写作恶婆婆，读者站在小竹的角度很难看到她想要对我的对小竹的爱。
幸好这一世，我可以做她的儿子，她的智商低且爱钱的傻儿子。
但关于她以前认傅声做儿子的事情，我还是很不满意的。
那人可不像他表面上装得这么好，他就是个藏了十条尾巴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