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麦琅无论如何都不肯按照纸上的方子解蛊,而宇文修也觉得此方子过于天方夜谭,双方僵持不下,狭窄的小屋内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思前想后,唯有另寻解蛊之法,不然金麦琅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长安捂嘴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或许吧,但要花费的时间我就不敢保证了。”
她扬了下手里的纸,善意的提醒了两句,“毕竟,这法子是我能想到的最保险的了。虽然昨晚我勉强压制了他体内的蛊毒,但毒素还在慢慢扩散,时间久了,他还是会长满鳞片的,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殊不知这话正好刺激了金麦琅,他大步走到架子前,抓住刀柄使劲一抽,接着身体一个旋转就到了叶长安面前,刀刃堪堪抵在她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使劲便能划开大动脉。
“你威胁老子?”
“金兄,住手——”
与此同时,宇文修高声一喊,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两下,最终忍住没有抬起来。
刀划过眼皮子底下的那一瞬间,叶长安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好在金麦琅及时止住了动作,不然下一刻可就性命不保了。这人是不是对她的脖子有什么仇恨?一言不合就找脖子的茬,上次是掐脖子,这次又是砍脖子,那下次是不是就是断脖子了?
明明前一刻钟还在跟自己谈交易,结果说翻脸就翻脸,这人的信任度简直低到负值。
“怎么,舍不得了?”金麦琅冷哼一声,想到叶长安之前说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总有种在宇文修面前低人一等的感觉。
“金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宇文修淡淡的解释,他深知刚才的举动不妥,可看到刀架在叶长安脖子上的那一刻,他的行动快过大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住手”两字。
“武器的制作尚未开始,叶长安还有利用价值。”他在叶长安的脸上扫了两眼,沉着脸给出了个期限,“最迟三天,三天后若还想不到方法,你和你肚里的孩子就别想活命了。”
叶长安在心里计较了一下,三天时间够她做出两个手雷了,便点头应了下来。
“如此,金兄可觉得妥当?”
金麦琅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收回长刀,不忘叮嘱两句:“叶长安,你最好别耍花招,三天后若还如此,就算有人护着你,老子也照砍不误。”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宇文修,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而宇文修也适时的做出保证:“金兄放心,我知道分寸。”
长刀收回的那一刻,叶长安紧跟着后退两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脖子,不料这一来二去倒是把某些痕迹暴露了出来。
但因为金麦琅这个插曲,她却把要可以掩盖的吻痕给忘了,因此就这么露着痕迹了。
“我可以回去了吧?”叶长安不想再跟这两人多说一句话,问完就准备离开。
金麦琅挥挥手让她赶紧走,免得耽误了自己解蛊的时间,而宇文修也随后提出了告辞。
出了屋子,叶长安吐出一口浊气,正欲回自己房间,被宇文修一把拉住胳膊,她下意识挣了两下甩开对方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你......”宇文修刚说了一个字,便停下不说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叶长安......的脖子。
“怎么不说了?不说我回去了。”说话间叶长安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昨晚就没大睡饱,现在困意渐渐上来。挡也挡不住。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忽视了宇文修的目光和略显怪异的神情。
宇文修紧盯着那块红点,心中的怀疑愈发扩大。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那红点代表着什么,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时间,他的呼吸有些不稳了。
昨晚他有事离开了墓地,除了他,谁会进叶长安的屋子?何况以叶长安的品性,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莫非......昨夜慕易寒来过了?
思及此处,宇文修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猛缩了一下,不会的,这个地方如此隐秘,慕易寒不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可若不是慕易寒,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这一切呢?
保险起见,宇文修还是决定一会找个时机试探一下叶长安的反应。
“现在还不能回去,你先跟我去个地方。”宇文修收回目光,暂时压下心底的异样,快步走到叶长安前面带路。
“去哪?”叶长安一边问一边跟了上去。
宇文修将人带到一间密室,准确来说是墓中的一处墓室,那里是他养的机械师。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上次的阴影还未完全消去,叶长安一想到这里放的棺材尸体就忍不住反胃。
面前的墙上有个小的凸出来的石块,宇文修上前将其按下去,旁边的一道石墙立刻转了半圈,打开了门。
石门一开,里面打铁的声音、车轮转动的声音等便纷纷传进叶长安的耳中。楚随风的“天机阁”立马从脑海中蹦出来,她隐约知道了宇文修带她来的目的。
里面的人听到石门打开的动静,一部分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来人看去。当看到是宇文修时,担忧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期盼。
担忧的是自己的性命,期盼的是宇文修能否像上次一样带来图纸。
“公子今日过来可是有要事吩咐?”章程为人最是圆滑,所以大家也都默认了他去询问。
宇文修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身后距离自己有五步之远、几乎还处在门口的叶长安,不悦的皱起了眉,“站那么远干什么?赶紧进来。”
哟,公子今天带了新人进来吗?章程眯起小眼睛,内心的八卦小火苗有开始点燃的趋势,他很想歪个头看一眼来人,奈何宇文修就在面前,他是有贼心却没贼胆。
其他人听到宇文修的话,也都逐渐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支棱着耳朵想要听一听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