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浅夜对老蛇仆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坑修真界新人的钱，其实对他们才是最致命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每一点资源都很珍贵，包括灵石。
离浅夜虽然明白，修真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可这也不代表着她会欣赏骗子。
但老蛇仆面色变了变，居然忍下来了。
这倒是让离浅夜有些意外。
老蛇仆已经明白，离浅夜根本不是什么愣头青，相反，精明的很。
他诚恳地道：“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您挂在我这里，也是证明，我诚恳悔过了啊，这样，您收的租赁费，总该和人分成吧，你六我四，如何？”
正常情形下，都是五五分成，老蛇仆想了想，让利一成。
但是离浅夜不为所动，仍旧带着那种笑意盯着他。
咬了咬牙，想到了息壤带来的利益，老蛇仆道：“那就，你七我三？真的不能再让了。”
离浅夜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总不能您要八成，我要两成呀，我这为您运营人气，叫人来买，也是需要精力的呀，”老蛇仆有点委屈。
离浅夜当他在放屁，息壤放到哪里都是宝贝，别说老蛇仆，她随便出去走一圈，就很多人心动。
那些人估计都等着她出门呢。
因为他们都认为离浅夜不会和老蛇仆合作。
但是老蛇仆给她七成，确实诚意够了。
去别家不一定能拿得到这个价格。
虽然息壤珍贵，可是要保护息壤安全等等，都是人力。
这些都是由老蛇仆操心的。
离浅夜终于开口道：“你三我七，这个可以，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见这尊大佛终于开了金口，老蛇仆已经忙不迭地点头了，连连道：“您说，您说，只要要求不过分，我肯定答应您。”
离浅夜笑眯眯地：“你说，我在你这里出租我的息壤，就意味着外人都认为，你是诚恳悔过了，这话从何谈起？”
老蛇仆嘿嘿笑，然后道：“外人定然认为你十分恼怒，不会认可我，只有我向你诚心悔过了，自然才会认可，这道理，不是很简单吗？”
“哦？”离浅夜眉头一扬：“你什么时候诚心悔过了？”
老蛇仆脸色一僵。
然后他一甩手，道：“姑奶奶，我是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真的。”
“有一就有二，把息壤放在你这里，说不准你在外面卖一千灵石，回头和我们说只卖了一百，这种信用，我们可要不得。”月星楼走上前，牵住了离浅夜的手，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老蛇仆，“你懂吗？”
月星楼在外人面前向来吝啬开口，但是开口了，离浅夜也就静静地听他说。
她猜测他有了什么法子。
果然，月星楼道：“除非你发誓。”
发誓？
他这话一出，老蛇仆一头雾水，但他也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不好惹，便道：“我要怎么发誓？能说什么？”
月星楼冷冰冰地道：“发誓，对待客人和老板绝对忠诚，不得作假，如何？”
老蛇仆咬咬牙，就是发个誓言而已，他怕什么？
像他这种低修为的妖物，誓言对他的约束力并不强。
离浅夜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老蛇仆抬起手，刚要发誓，却听月星楼又道：“等等。”
“祖宗，还要做什么？”老蛇仆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慌张。
月星楼嘴角牵起一个恶劣的笑：“我要听得，不是你对上天发誓，是对我发誓。”
月星楼是魔尊，可以接受信仰之力，同样的，他也和上天一样，可以接受誓言。
像是普通的仙人就做不到。
离浅夜突然看懂了月星楼的意思，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月星楼会想到这个办法。
而老蛇仆蒙了一下：“对，对你发誓？”
月星楼看着他，不说话。
对人族发誓有什么好怕的，老蛇仆丝毫不慌，点头：“可以！”
月星楼便一字一句地教道：“我老蛇仆，对星楼大人起誓。”
老蛇仆跟着学了一遍，心中却觉得可笑，还星楼大人，你配吗？
“永远对客人和主人保持诚信。”
老蛇仆也乖乖地学了。
“否则修为全无，永世不得修炼。”
这话就有些恶毒了，老蛇仆犹豫了一下。
他总归还是有点心虚的。
但接触到了月星楼冷冰冰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老蛇仆就说了下去。
而在他话说完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牵制住了。
月星楼点点头，道：“好了，现在，你就写一封道歉信，贴在门口，直到你的诚意被别人认可才行，至于这价格，一次三十上品灵石，一次最多占用四分之一的息壤，明白了吗？”
他像是对此行很懂，竟是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下去。
离浅夜大张着眼，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月星楼这种看着高高在上的魔尊，竟是也懂这些世俗交易吗？
而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月星楼也没开口。
他看着老蛇仆，等着老蛇仆反应。
老蛇仆很快就从晕晕乎乎的状态清醒过来，然后犹豫道：“行。”
可他心里想的是，这铺子是我的，自然规矩该他来，而且这样是没法将利益最大化的，我觉着三十上品灵石只够一巴掌，哪能给四分之一啊？
他心里面鬼主意多得很，但是面上不显半分。
哼。
果然贪婪。
月星楼冷冷地道：“你是想要一巴掌大的地方，就收三十上品吧，反正这里只有你可以提供息壤，不是吗？”
“然后再告诉我们，你按照我说的做了？”
老蛇仆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全部被月星楼点破了，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不对，是刚才那个誓言！
老蛇仆没想到，那誓言真的有古怪。
“那是我得来的一种秘法，如果你不应誓的话，你就会按照你说的，永世不得修炼，成为一条路边随便什么人都能踩死的软脚蛇，懂了吗？”
老蛇仆悔不当初，这下他是真的亏了！就连原来捞油水的行为都做不了了！
他干嘛要贪这息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