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也一分为二，成为了两种人格？
这确实出乎意料。
无落道：“我无法给您把脉，单单凭眼睛，看不出问题来。”
他又问：“需要我前往人间界吗？”
无辟如果要过来，那就要和魅语，文凉那些护法一样，封住自己的修为，又或者，分身而来。
但无辟和他们又不一样，无辟修为不如他们，两种都做不到，如果要来的话，甚至可能在路上出事。
月星楼脸色沉沉的，他其实从离浅夜的话里，猜测到了自己这样出差错的原因。
和月芒有关。
深吸一口气，月星楼道：“不，你不用过来，风险太大，只是我希望，你能借助自己的博学，好好地查一查，上古典籍有没有记载这样的先例。”
那些东西都和医术相关，月星楼懒得去查。
无辟脸上露出了个无语的神色。
这昏头的魔王，还没让他看见到底发了什么病，就让他去查资料，也是够了。
但谁让他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
在外面传来无比难搞，令人谈之色变的鬼医大人，谦卑地道：“是，主上。”
月星楼点点头，把手里的传音法宝还给了无落。
他的手很自然地转了个方向，法宝的方向也变了，躺在床上的少女脸庞一闪而过。
月星楼和无辟的联系，是开通了影像的。
类似于寻常的水镜，可以看见对方在做什么，只是法宝比水镜要更稳定，耗费的灵力更少。
所以，无辟也看见了离浅夜的脸。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好奇，哪个小丫头离月星楼能这么近？
无落接过了法宝，刚想要断掉联系，就听到自家哥哥用诱惑小朋友的低声道：“乖弟弟，你拿着法宝，出去和我聊，哥哥有点东西想要悄悄地问你。”
他声音很轻，但也被月星楼听到了。
但月星楼也没在意，兄弟会有隐秘的联系很正常。
无落拿着法宝，出了门，有些奇怪：“哥哥，怎么了？”
无辟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叫无落看得有点熟悉。
他问：“躺在床上的那个小丫头是什么人？谁家的？和你什么关系？”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无落脸都绿了，连连摆手道：“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不是，那和谁都没关系，那是主上的人！”
果然。
无辟露出了然的神色，但又八卦无比地道：“主上从哪里忽悠来的小姑娘？怎么躺在床上，还来找你了？是不是……”
他脸色有些暧昧，但却义正言辞地道：“主上也太禽兽了吧！”
……无落终于明白自家哥哥为什么要他离主上远一点了。
他也想起来，自己从哪里看见过哥哥这样的神情。
隔壁人间村子里很多天天八卦别家闲事的农妇，脸上最常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是自家哥哥，看起来真的……和农妇扯不上一点关系。
他可是赫赫有名的鬼医啊！
无落觉得自家哥哥脑子不太对，但是他顺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无辟。
无辟神色变了变，道：“你是中间发生了什么，都忘了？只是感觉自己忽然晕了过去？”
“对。”
无辟不是无落，他见识地远远比他这个弟弟多。
再结合月星楼的不开心，他立刻意识到，有个极为强大的人插手了此事，还抹去了他弟弟的记忆。
“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如果主上不问，你也不要提，也不要去深究，自己为什么会沉睡过去，明白吗？”无辟叮嘱道。
无落一向听无辟的话，见无辟这么严肃，也点了点头。
——
离浅夜感觉自己做了个美梦。
梦境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在那片空旷之中，生活得十分愉快。
因为四处都弥漫着令她愉悦的气息，那些气息宛若可以化作实感，变成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将虚白的空间填满。
她甚至连醒来都不愿意。
直到这遍布金光的空间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喊她：小丫头。
小丫头？太不尊重人了！
离浅夜有些愤愤不平，谁是小丫头？她可是貌美如花的……
貌美如花的谁呢？
离浅夜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那个喊她小丫头的声音还在不停，离浅夜本以为自己是愤怒的，可她的心思百转千回，绕了很多个弯弯之后，她竟是感觉到了甜蜜。
这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醒来了吗？你仇也不打算报了吗？你才刚刚招惹我……你就打算逃开了吗？”
那个声音很愤怒，也很疲惫，在这些复杂的感情里，还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她骤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见了，坐在床边，掩盖不住疲惫之色的月星楼。
月星楼是魔尊，按照道理，除非天塌了，不然任何事情都惊扰不了他，也左右不了他。
可现在，他颓败地像一个普通的，失意极了的凡人。
离浅夜怔怔地伸出手，所有的记忆回笼，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轻轻地道：“你怎么了？”
她不过是去渡了个劫，月星楼怎么就这样了？
她那意气风发的大魔头呢？
月星楼也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的离浅夜，突然醒了过来。
离浅夜开口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开口的陌生。
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找原因，身体就被猛然抱住了。
月星楼死死地扣紧了她的身体，一字一句地道：“离浅夜，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等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把你掐死，然后亲自去阴曹地府，把你抢回来。”
他的喉咙很嘶哑，说话像是在发誓，离浅夜甚至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天地法则的味道。
离浅夜后知后觉，月星楼确实在立誓言！
她瞪大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道：“你……你怎么了？”
月星楼担心自己不稳定的状态会伤到离浅夜，但好歹她醒了。
他松开了离浅夜，站起来，长袖一挥，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离浅夜：？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她已经察觉出来月星楼不对劲了，可他又不肯说！
然后，门口的帘子被扯开，离浅夜眼前一亮，一个粉衣小团子直接冲了进来：“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