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梨亭出院的那天,赵景海被逮捕归案,很神奇,他是在被揍得断了三根肋骨一条腿躺在医院的时候,有人给报警告知的位置。
这一进去,再难翻身。
余梨亭听了消息,无悲无喜。
“走了,回家了。”路女士收了东西,探头喊他,余梨亭轻松笑笑,拍拍汪暮的肩:“知道了。”
汪暮张了嘴,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是谁做的他们心知肚明。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陈一鸣也探出了半边身,手里还拿着路女士带过来的米糕。
“没什么。”汪暮飞快过去,给了他一腿。
“操!”陈一鸣米糕掉地上了,“你赔老子,爸爸都快饿死了!”
汪暮:“我赔你个鸡-巴,捡起来丢垃圾桶去。”
余梨亭半靠着病床,听着他们的打闹声越来越远,莞尔而笑。
路女士还站在门口:“走啊,儿子。”
“来了。”余梨亭往前走了几步,顿住,回头看着那张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病床。
以后还是不要再进来了。
脚步轻松,余梨亭伸手要拿过路女士手里的包:“我来吧。”
路女士侧过身:“你才刚出院,拿什么拿!”
“妈。”余梨亭略无奈。
“我来我来!”陈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殷勤得过分,他弯腰拿过路女士挎着的包,“病人要善待,女士也拥有特权,所以还是我来吧,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样子太贱了,看得余梨亭都想跟他来一脚。
出了医院,路女士突然拦住了他:“等等。”
余梨亭莫名其妙。
路女士:“汪暮!”
“来了!”汪暮屁颠屁颠的端了个盆过来,往余梨亭脚底下一放,掏出打火机在那点。
余梨亭哭笑不得:“你们干嘛呢?”
“跨个火盆。”路女士拉着他,“上回你爸就是没跨火盆,才有你这事的,来,跨过去,去去晦气。”
点都点了,余梨亭能怎么办,于是三个名牌大学出身的大好青年接受着路女士的精神洗礼。
余梨亭刚一跨过去。
陈一鸣又喊了一声:“来咯!到我了!”
余梨亭:“你又干嘛?”
陈一鸣早早把包丢车里去了,然后抽出两大把柚子叶,一脸兴奋的朝余梨亭冲了过来。
“别了吧。”余梨亭无奈死了。
“别什么别,站好咯!运气这么差还想跑,带坏了我们公司的运气怎么办?”明明就是想玩,说得还挺有道理,陈一鸣挥舞着两把柚子叶往余梨亭身上抽,还笑嘻嘻的喊:“晦气走开!福气进门!”
这么夸张的出院仪式完成后,余梨亭总算上了车。
路女士:“再等会,你秀雯阿姨还在看一声呢,等她下来,我们一起走。”
陈一鸣坐在驾驶座的位置,嬉皮笑脸,当时他都能接受余梨亭跟俞青在一起的事,现在……虽然说是没想到,但余梨亭喜欢,他也没那么迂腐:“阿姨,人家这回可是救了咱们小亭子一命,咱们是不是得报答些什么啊?”
汪暮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就你话多!”
陈一鸣:“哎!这不是事实么,我问问咋了?”
“是,一鸣说的没错。”路女士松开了抓住的手,勉强笑道,“是得报答。”
说话间,老太太已经出来了。
“哎!是不是那个!”陈一鸣降下车窗,指了一下。
路女士伸长了脑袋:“对,是她。”
陈一鸣打开车门,蹦下去,把人给请上了车,看得出来,陈一鸣今个心情不错。
五个人坐,还是有点挤了。
汪暮:“梨亭,我跟你换个座吧?”
余梨亭笑笑:“我又没断胳膊断腿的,怕什么挤,开车了,我饿死了。”
“走嘞!”陈一鸣丢了个盼盼小面包给他。
回去的路上,路女士问老太太,骆一声的伤怎么样了。
老太太乐观得很:“好了!好很多了!”
路女士:“那过年前能不能出院啊?总不能让人孩子一个人在医院里头过年,多遭罪啊。”
“啊?”老太太一下卡壳,“我回头再问问医生,我都忘了这事,光记得那臭小子说我的汤难喝了!”
老太太气呼呼,转过头去问余梨亭:“梨亭,你说说,我熬的汤难喝么?他一听我说我给你煮了汤,就非不让我送!说我祸害你!”
余梨亭强忍着笑:“挺好的。”
老太太抱胸:“就是他毛病多,还是待医院里得了,反正他俩父子离不开医院。”
路女士:“快别说气话了,记得问啊,你们今年还回去么?要不留下来吧,我们在这也没什么亲戚,一块过个年。”
老太太一想到余梨亭,连不好意思那过程都没走,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陈一鸣坐在前头,乐:“阿姨,加我一个吧,我也没处过年。”
路女士:“一鸣,你不回家过年啊?”
陈一鸣:“不回,好几年都不回了,他们各自有了家,我去了比客人还尴尬。”
老太太们最听不得这种话,一听就母爱泛滥,眼泪都要掉下来,当即放下话:“明天就搬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陈一鸣嘴角一扬:“好嘞。”
汪暮坐在他旁边,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你要不要这么蹭吃蹭喝?”
陈一鸣回以:“你懂个屁,我不去,到时候连个递药膏的人都没有。”
汪暮愣了一下,硬是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