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戴上。”
老太太开始还挺不乐意的挣了几下,不愿围围巾,现在给骆老先生板起来,霸道总裁的喊这么一下,就乖乖站在这,由着老头子把围巾在她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绕,包得跟粽子样的。
等戴好,老太太又开始挑毛病:“丑死了呦。”
“不要动。”骆老先生握住老太太碰围巾的手,攥在手心里,换老太太偷偷笑了一个。
余梨亭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骆一声结了账出来,直接无视了老两口秀恩爱,走到余梨亭面前,两个人这么对着一看,余梨亭淡淡道:“我走了,你送你爸妈回去吧。”
骆一声还没应声,后头的老太太就急了:“别啊,儿子你送送人家啊。”
余梨亭笑笑:“阿姨,我开车过来的。”
老太太顿了一下,眼珠子溜了一圈:“哎,梨亭呀,你刚才是不是吃了酒酿圆子呀,这可不能开车,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余梨亭无奈,知道老太太存心让给骆一声制造机会,就算解释也必然没用,他看向骆一声。
骆一声:“妈,我送你们回去。”
老太太挥舞着手:“我们要什么送呀!我这有手有脚,还比你多吃二十多年的白米饭,还用得着你照顾么?”
骆一声板起了脸,老太太声就小了许多。
余梨亭适时的笑了笑:“阿姨,让他送你回去吧,不送你回去,他不会放心的,不用担心我,我会叫代驾的。”
老太太嘟囔了一句什么,余梨亭没听清。
骆一声:“我先送他们回去。”
余梨亭:“把先去掉,我自己会回去。”
骆一声抬脸,皱了皱脸,露出三分委屈,无奈这个表情不太熟练,看着有点怪异,余梨亭憋住了笑:“去吧,太冷了,别让老人家在这等。”
“晚上我去找你。”
骆一声丢下这句,便转了身,用表情加行动,把老太太弄走了,老太太一边被迫离开,一边还不忘给余梨亭念叨:“梨亭!下次来家里玩啊!”
余梨亭无奈笑笑:“嗯,您慢走。”
骆一声走后,余梨亭低下眼,看自己的手掌渐渐收拢,隐约看到有片雪花落在掌心,随后消失。
余梨亭闭上眼,他知道是假的。
……
余梨亭到家的时候,路女士还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外头没星星没月亮的,也目不转睛。
余梨亭渡步过去。
路女士看到他,扯了个笑:“我儿子回来了,吃饭了没?妈妈给你煮点面吧。”
“我吃了,别忙活我。”余梨亭抬起手,给她按太阳穴,“还是睡不着?”
路女士:“没,一会就去睡了,你爸打呼,太吵了。”
余梨亭闻言笑了一下:“我去热杯牛奶,你喝完再睡。”
路女士笑笑,笑容中难掩疲倦,父母和孩子的拉锯战,不管谁输谁赢,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好,谢谢儿子。”
余梨亭送回房间后,目光在空了的牛奶杯上停了两秒,随后移开,扯开领带上了楼。
匆匆洗了个澡,余梨亭打开电脑,开了个视频会议,会议结束后,陈一鸣单独给余梨亭打了电话:“亭儿,你约会回来了?”
余梨亭把房间香薰点上,山苍子混着甜橙的味道淡淡融进了房间,显然是准备早睡:“嗯,如果和老太太吃饭算是约会的话。”
陈一鸣:“卧槽!亭儿!千万别饥不择食!还不如俞青呢?”
余梨亭至今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俞青跟他扯上的:“有事没?没事我睡了。”
陈一鸣急忙喊道:“有有有!”
余梨亭:“说。”
陈一鸣:“你今天碰着赵景海没有?”
余梨亭听到这个名字,小幅度的皱了一下眉:“他不是在上海么?”
陈一鸣:“过来了!今天我跟阿暮还在公司楼下逮着他,张口就是一个‘阿暮也在啊’,啧啧,恶心死了。”
赵景海说得恶不恶心,余梨亭不知道,陈一鸣刻意学着他语气的样子,是真挺恶心的。
余梨亭:“他来找我?”
陈一鸣:“肯定啊,不然找谁,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用的厕纸么?”
余梨亭:“……好好说话。”
“这不是直接形象明了么?我们做媒体的,就应该这样,少整些虚的。”陈一鸣突然停住,语气少有的认真,“余梨亭,我告诉你,他现在因为挪用公款正在被调查,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就当喂狗了,但是这回你要还敢帮他,我就弄死你,投了胎下辈子没准能有颗聪明点的脑袋。”
余梨亭听了便笑了:“知道了。”
陈一鸣:“你给我做个保证。”
“我不会帮他的。”余梨亭也收敛了笑意,“我的善良只给自己人。”
“那是肯定的!”陈一鸣这回笑得痛快了,“行了,朕说完了,小亭子退朝吧。”
余梨亭嘴角抽了抽:“少带王立刚去喝酒。”
挂了电话,余梨亭看着手机,无奈摇摇头,打电话这点功夫,熏香已经彻底溶于房间,闭眼一闻,带了几分温柔,余梨亭正准备上床,就听见噔噔噔的几声,还挺有规律性。
余梨亭侧过脸。
声音还在继续。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挑了小半边的窗帘,静默片刻,外头的声音更响了,好像在说:“快放我进去!”
绕是余梨亭做足了准备,可看到玻璃外头那张脸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骆一声看着他,敲了两下窗户,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余梨亭他要进去。
余梨亭把窗户开了,骆一声麻溜的滚了进来:“你再晚一步,明天就可以送我去骨科了。”
“祸害摔不死。”余梨亭拿冷眼看他,“你大晚上的爬我家窗户做什么?”
骆一声缓过这口气,然后人模人样的站了起来,咧出一个笑:“我不是说了,晚上来找你。”
余梨亭:“……骆一声。”
“我在。”
“你别逮着条缝就使劲往里钻,我那是给你爸妈面子。”
骆一声无动于衷:“哦,那我谢谢我爸妈。”
余梨亭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