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手机因为耗光电量关机了,头昏脑涨地瞥了一眼闹钟,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来。
“快要迟到啦!”我内心咆哮着,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奔向了公交站。
“昨天只是意外,以后的日子还长,一块钱都不能乱花!”我望了眼身后一直摁喇叭的出租车,暗下决心。
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分钟成功打卡,精疲力尽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从包里摸出了充电器。
害怕有人找,充了五分钟电以后,我摁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的那一刹那却被吓了一跳,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才没因为尖叫被同事的白眼淹死。
只见屏幕上面显示着足足二十通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顾念!
“喂,你找我有事吗?”
握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手心都出汗了,我才终于稳定了情绪,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没有,到底是谁给谁打的电话?曾巧巧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不知怎么了,顾年的声音带着一股戾气,震得人心肺发寒。
“没,没什么。”虽然心中疑惑,但傻子都听得出来,顾年现在正在气头上,整个人犹如暴怒的狮子。
我也没敢多问,火速挂了电话。
顾年说是我给他打的电话,可我记得明明没有,难不成是他感应到了我的心思,以为我打过?
一头雾水的我边嘀咕,边往下翻看通话记录。
这一翻不要紧,竟然发现我真的给顾年打过电话,差不多凌晨五点。
那个时候我应该终于有了点儿睡意,两只眼皮正在打架,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而他的第一个未接来电,显示时间在我拨出的一分钟之后。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没什么,不小心摁错了。”
思虑良久,我给顾年发了条短信,表达对那二十个未接来电的歉意。
却再也没得到回应,忙着手头上的事,我有意无意地翻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有提示。
我甚至怀疑消息没有发出去,可手机界面发送成功的提示犹如一盆凉水劈头而下。
“曾巧巧,你在期待什么?”我甩了甩脑袋,用理智掐灭蠢蠢欲动的期待,继续忙活起来。
也许是见我无所事事,和周围忙碌的气氛格格不入,又或许是害怕驳了顾年的面子,终于有人给我安排了工作。
当然,只是无关紧要的闲差,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的天赋不错,当初又学得用功,虽说扔了几年,可只要逮到机会显显身手,肯定会让不少人刮目相看的。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想到还真的好受了许多,连被周围的同事当成透明,也不觉得烦了。
“哇,好帅啊,这帅哥是来找谁的啊!”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公司里所有的女同事几乎都聚集到了一处,每个人都是啧啧称叹,仿佛看到了什么叹为观止的东西一般。
我却连头也懒得抬,摩挲着手机壳,计算着怎样才能花最少的钱解决午饭。
“不会吧,怎么会是找她的!”人群渐渐离我越来越近,还不时有人发出扼腕叹息的声音。
突然一阵不详的预感袭来,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了顾年幽深的眸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找我有,有事儿吗?”我喉头一紧,差点嘴瓢。
“路过,就过来看看。”顾年面色没有丝毫起伏,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我的心像是跌了个跟头似的,咻地沉了下去。
猜不透顾年心思,我不敢自作多情,没再吭声儿。
埋头把扒拉着已经整理过无数遍的资料,企图无视笼罩在头顶的低气压。
顾年在桌边停了片刻,转身往总经理的办公室去了。
女同事纷纷朝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却也没人多说什么,一会儿便散开了。
“年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原本以为跟顾年又是好几天不见,没想到,在公司楼下溜达着觅食的时候,又撞见了。
同时撞见的还有秦璐,她正拉着顾年的胳膊撒娇,顾年却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看来顾年没有多喜欢秦璐嘛,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算再生气,也没这样冷脸过。
见状,我心里竟然掠过一丝窃喜,慢慢地挪了过去。
“年哥哥,我真不是故意挂断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做了好多点心放在家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秦璐见顾年不冷不热,瞬间泄了气,抓着他的胳膊无力地挥动着,语气软糯,比起撒娇更像是在求饶。
“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顾年突然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吓得赶紧缩在柱子背后。
确定他没发现我以后,才松了口气,再抬头,却眼睁睁地看着顾年的手抚上秦璐的头顶,动作温柔。
秦璐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年哥哥,你不生气了吗?太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秦璐抬头看着不知何时恢复了一脸温柔神色的顾念,大喜过望,挽着他的胳膊,连走路都带了风似的欢脱。
“呵呵果然是我想多了。”望着连背影都无比般配的两人,里涌过一阵酸涩。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顾年了,才会把天真地把偶尔爆发的脾气当作是不爱的蛛丝马迹。
“曾巧巧,你余下的人生里孩子最重要!听到了没有!”我讨厌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告诫自己。
对于顾年我好像越来越脆弱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牵动原本已经放下的心思。
在原地愣了会儿,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地方买了两个包子,匆匆往公司赶。
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顾念的缘故,公司的女同事对我越发不友善,立足就更不容易了,要想熬出头就绝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巧巧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刚一进门,一个女同事便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瞥了眼我手里的包子,明知故问。
“吃过了。”我盯着手上发凉的包子,有些窘迫地点头。
注定在这儿交不到真正的朋友,没必要把脆弱留给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