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依君正在换鞋,突然门被打开了,一阵冷风袭来。
我听见声音抬起头,却看见顾年已经出去了,只有个衣角还留在门缝里,随风微微飘荡。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跟谁耍脾气呢?”韩依君发现顾年出去了,开始嚷嚷起来。
从小娇生惯养,韩大小姐从没没被人这样甩过脸子,愤怒从脚尖蔓延到了头发丝。
虽然已经习惯了,可韩依君的女高音还是吓了我一跳:“好啦好啦,既然他识相走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吧。”
想到李阿姨刚刚失望的眼神,我忍不住劝韩依君。
“吃什么吃啊,我韩依君可不吃他顾年的东西!”韩依君把头扬得老高,一脸傲娇。
“谁说这是顾年的东西,这可是人家李阿姨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天的。
要是我们都走了,人家得多伤心?”我拉住韩依君,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知道是我说服了她,还是不断飘过来的饭菜香太过诱人,那小妮子忸怩了阵儿,转身跟我回去了。
“李阿姨准备开饭吧!”我拉着韩依君走到桌前,朝正对着一桌子菜犯难的李阿姨道。
“好好好!马上开饭,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也许是没想到我们又回来了,李阿姨的脸上瞬间绽开了满满的笑容,忙着张罗碗筷去了。
我们三个人紧挨着坐下,团团在旁边的婴儿车里睡得鼾声正起。
韩依君刚开始还有些不乐意,可没过一会儿,就抵挡不住美食的*,举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屋里灯火通明,屋外阵阵寒风吹过,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二十六岁生日,比爸爸去世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要开心。
“好啦,别闹了,我送你回去!”吃完饭没想到自诩千杯不倒的韩大小姐在两三杯红酒下肚以后醉得一塌糊涂。
我没办法,吃力地把他送到车里交给代驾,还打电话嘱咐韩家俊在家门口接人。
“巧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从顾年那个混蛋那儿救出来的,等,等着我啊……”
韩依君神志不清地嚷嚷,李阿姨跟在身后,表情有些难看。
“巧巧这是顾先生拿来的,托我转交给你。”回到屋里,李阿姨突然递了个盒子给我。
听说是顾年,我有些犹豫,可见用礼物盒装着,应该是生日礼物,不收说不过去,伸手接了过来。
“早些休息吧,生日快乐啊啊!”李阿姨叮嘱着,推门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照例失眠。
好像自从离开一一面馆,搬到这儿来,我就没怎么睡好过。
这里总归带了顾年的气息,他隔三差五就出现一次,心还没来得及平复就又起了波澜。
而且就算他不出现,只要还待在这儿,我就会时不时地想起他。
我盯着面前的两个盒子看了半天,最后拿起了韩依君的,里面是一条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吊坠是我的生肖,一只可爱的兔子。
我拿在脖子上试了试,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放回了盒子里。
顾年送来的盒子被我孤零零地放在那儿,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
深吸了口气,我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盒子,我跟顾年不可能在一起了,甚至没办法像他说的那样,做个普通朋友。
既然如此,关于他的记忆还是越少越好毕竟过去的一切已经够折磨人了。
可我竟对他的礼物抱了一丝期待。
“曾巧巧,你还真是没出息啊!”我一边拆盒子,一边骂自己。
我解开盒子上的绸带,拿起盖子,发现里面是个首饰盒,散发着跟顾年身上一模一样的檀香味道。
我迟疑了片刻,才打开了首饰盒。
里面竟然是一只镯子,分不清是银还是铂金质地,通体光滑没有一丝纹路,只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片小小的椭圆的叶子。
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叶子,也就不知道是何含义,只是觉得那叶子有些奇怪,不像是珠宝店里机器雕的,倒像是手工刻出来的。
不过也没想太多,顾年现在的工资,买个纯手工打造的镯子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不都流行手工吗?
这样想着,我把镯子也放回了盒子里,压在了枕头底下。
倒下去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睡意,我不敢再胡乱动弹,只好乖乖躺着。
“巧巧你怎么回事儿啊?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了呢?弄得我们几个人着急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
早上听见电话响,我迷迷糊糊地接起,还没清醒就听见了阿丽的声音。
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末了还打了个哈欠。
“不好意思啊,回家手机就一直在充电,没有听到。”听阿丽说她和肖离大厨和杰哥担心了一晚上,我有些抱歉。
“也没什么事儿,昨天忙完才想起来是你的生日,本来想要帮你庆祝庆祝,结果买完东西才想起来不知道地址。
说打电话问问的,结果轮番轰炸下来,你丫头竟然一个都没接。”
阿丽说着又是一个哈欠,语气有些嗔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班以后就过去找你们,我们好好地吃顿饭!”
阿丽说得我脸上一阵发烫,差点想找个洞钻进去,生日忘记通知他们就算了,竟然还让人家担心了一夜。
“行了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去忙,然后早些关门,在店里等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可就不理你了啊!”
阿丽语气十分认真,就像个跟大人约好,还要拉钩保证的小孩子。
“好好好我一定来,不来你们就都不要我了,行了吧。”我连忙答应,眼里一阵温热。
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人记得我的生日,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爸爸还在的时候,每年过生日李兰还会给我煮两个鸡蛋。
可每次都会被曾友乾抢,但因为爸爸在,他不敢放肆。也只敢拿一个,我好歹还能吃着一口。
后来爸爸不在了,李兰的眼珠子就只盯着宝贝儿子一个人了。
有好几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是他们母子在外面大鱼大肉,我在家里啃馒头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