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市政府每年的统计数据就出不了问题,就是出了问题那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这项工作不要找我,我现在要对区人大负责,区委区政府还有那么多工作需要人,我有那闲工夫协助区委做点实实在在的工作不好吗,为什么跑回去跟你们这群小人混在一块?”李彩屏怒斥。
王晓光怒道:“你不要只在乎自己的得失,不给你正处级待遇你就闹情绪,你对得起自己的入党誓言吗?”
……
就连他自己的秘书都听不下去了,你这不是替别人得罪人吗?
“领导,你要的材料。”秘书连忙上前拦挡。
王晓光道:“我要过什么材料?你不要来添乱了,现在的干部怎么都这么自私。”
李彩屏都懒得反问他为什么不退位让贤,挂了电话就把王晓光给拉黑了。
王晓光一想这样也不行,他是常务副市长,统计如果出了问题他也要跟着挨批,于是连忙去找钟诚,他觉着这时候钟诚应该会和他同气连枝。
王晓光的秘书就看着钟诚的秘书叹气。
摊上这么一个领导,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说不定市长会想出好办法。”钟诚的秘书也只好厚着脸皮说。
“你以为我傻?”王晓光的秘书骂道,“钟市长有时候很过分,纵向把别人推出去给他当替罪羊,他躲在背后捞好处。组织部刘部长为什么不愿意跟你那个领导有什么来往?还不是因为信不过他的人品,要我看,市政府恐怕很快也会要换领导了。”
钟诚的秘书很同意这个判断。
在他看来,要不是陈阳资历不够,这一次说不定就能把钟诚给替换下去,这就不是个干事的人。
等两人赶到钟诚的办公室,钟诚正教唆王晓光给陈阳打电话要人。
王晓光没推辞,打通电话直截了当道:“陈副市长,你把这个李彩屏送回来,市政府的统计工作不能没有统筹的人。她已经解决了正处级待遇,不该再有什么抱怨,要不然,别的干部对她是有意见的。”
“你去找组织部刘部长,我是绝不会同意的。”陈阳淡淡道,“还有事?我这还在跟下江区的明亮同志检查城关区的市政建设,没别的事我就先不说了。”
钟诚大吃一惊,他还想着怎么拉拢高明亮,他怎么反过来和陈阳钻到一起去了?!
“你们先不要急着视察,城关区的问题毕竟是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市政府统计方面现在除了点小麻烦,这个李彩屏留下的统计办法有问题,得让她回来把问题解决好,要不然市人代会上我要做报告出现了问题,倒查起来李彩屏也脱不了干系。”钟诚急忙抢过电话说。
陈阳道:“那就到时候倒查嘛,查出问题我来负责。市长还有事?”
钟诚气呼呼扔下电话,撂下一句狠话:“我就不信离开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
回头他就让王晓光的秘书来负责数据统计。
这下王晓光也怒了。
他可以出于自认为的大局为钟诚抵挡一部分压力,可他的秘书根本就不懂并不只是统计那么简单的统计啊。
这要让他负责这项工作肯定要出问题,出了问题就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问题。
于是,王晓光一句话也不说带着秘书就走了。
钟诚低着头想了很久,到底没有吧自己的秘书推出去。
秘书建议,让陈阳来负责。
“不可能,没那个理由。”这一点钟诚翻到看的最清楚,跟秘书说道,“陈阳是副市长,分管的也是旅游业和农业工作,这时市委常委会定下的分工,我现在要重新分工,就得先跟市委常委会通报,这很难得到大部分常委的支持。”
“如果召开市长办公会调整工作内容也不行?”秘书不解。
钟诚呆呆坐了半天才说了句更不行。
那就成了公开和常委会议对抗。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找老赵求助,老赵作为市委书记不能不支持市政府的工作,更不能不支持市长在市人代会上作报告所需的数据统计。
只不过钟诚现在不想给老赵低头让其他常委们以为他屈服于老赵。
那他就得自己想办法。
陈阳陪着高明亮在全区转了一圈,最后来到那个游乐场的位置。
游乐场已经被完全拆除了,但游乐场老板全身而退,连那个曹经理都只是接受了一次行政警告,交了一笔罚款就走了。
至今陈阳还没搞清楚这些人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人。
他笃定这帮家伙还会卷土重来,他们看上的是江都市的土地。
这是房地产行业的一次试探所以他们没那么容易放弃原来的打算。
看着开阔整洁的街道,以及市环卫局找的绿化公司的工人们正在对那一块地方进行大面积绿化,高明亮长叹一声。
下江区也遇到了这个问题,大片居民生活区被占据,等他发现的时候人家连土地使用权都拿到了。
高明亮说,这也不是最大的问题,这件事背后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查不到才是最大的问题。
“城关区的老百姓生活环境质量没有下降,下江区的一批群众见样学样,也开始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这两天都弄到省里了,我真有点顶不住了。”高明亮道,“这次来其实也是想散散心,拿到土地使用权的人,现在是寸步不让,处处用合同说话,区委目前还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区政府已经准备和他们打官司了,可怕的是,人家在公司注册的地方把我们区政府给告了。”
“区里也有一些领导劝说你们不要深究?”陈阳道,“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你考虑一下这件事背后是不是内鬼勾结外人。”
“哦?”高明亮眼睛一亮。
“城关区遇到过这种人,储山标下手很果断,在调走之前他就把事情给解决了,一批干部现在就等着区纪委监委调查之后立即交给检察院提起公诉。”陈阳道,“我原本也没想到这帮家伙会如此胆大包天,这次储山标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灯下黑,我们原本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