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住处的陈琳乐越想越生气,她觉着陈阳今天出去一趟心态变化了。
正好,他们家打来电话,询问在市里要不要帮着做一些安排。
陈琳乐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陈阳都到市里当常委了,那当然不能像在区里一样,处处都要注意有人盯着。
所以在她原本的预想中,让家里花点钱找个好点的房子,最好能既僻静又交通便利,这对家里不算什么难事儿。
可今天陈阳的表现以及对她的不满,让陈琳乐心里来气。
所以她直接拒绝道:“还是不要安排了吧,市里有常委大院,到时候我们住进去就行了,条件是差了点,但好歹那么多人都能坚持。”
……
这话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能说得出来。
作为常委不住在常委大院,你还想远离权力中心?
而且到了副厅级,接下来就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磨炼才能升到正厅,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多少同一级的干部日思夜想要入住常委大院,陈阳要是不住进去却自己买了房子住在外面,你知道那得让多少人笑话死?
至于陈琳乐所“了解”过的关于江都常委大院条件不好的说法,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她作为陈阳身边的人居然也相信了这种话。
这的确也可见她不适应市里的情况。
还有,她和陈阳只要还没结婚就跟着住进去,陈阳三天两头就得被上面批评。
搞不好,定一个生活作风问题的结论都是轻而易举的。
好在家里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就跟她一说,陈琳乐不由失望道:“啊,怎么能这样,我们在区里不是好好的吗,到了市里反而要注意这些问题?这都什么时代了,这些人怎么那么封建迷信。”
她家里人都没法跟她说了。
还好她至少还算是个聪明女人,大概能明白这就是追逐权力的代价,也算是她能接受得了的。
但紧接着家里又问她能不能跟着升一级,陈琳乐就怒了。
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升上去?
“要是不升上去,难道还要找别人来替代我?”陈琳乐十分生气。
扔掉电话坐了一会儿,她又跑去找陈阳,问他是不是要换一个照顾的人。
对这种小女孩脾气,陈阳本来不打算搭理。
陈琳乐阴阳怪气道:“也是,你都是市里的领导了,当然要找更好的人照顾你。”
陈阳不由责问道:“级别我刚升,你觉着我一来就要求组织方面给你升一级合适吗?区县一级许多操作上面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只要不出问题也没问过问。但到了市里多少人盯着我们,你让我怎么给你要一个机会?”
陈琳乐道:“那我不要级别不行啊?”
不行!
区县你还可以用草台班子,只要把工作办好就行,但到了市里就得严格按照规定来。
陈阳是副厅长级常委,按照规定他的秘书应该是副处级,而且应该至少担任市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或者秘书科的领导。
要不然,他这个领导都会被各单位取消,秘书是什么地位其实也反映着领导在市里有没有权威性。
所以这个时候陈琳乐已经不适合继续以公开的身份给他担任助理了。
“在市府秘书科先工作吧,每天的事情该处理的你去处理,其它的叫诶办公室挑选的秘书吧。”陈阳说。
陈琳乐这下可不敢再发脾气了。
陈阳既然这么郑重地提出了这个问题,那她就得考虑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考虑不到的。
陈阳又说:“而且你也没时间考虑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们要尽快考虑结婚。要不然,副厅长级干部还没有个家庭,这是极其不成熟的表现,久而久之肯定要在市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到结婚后,你大概率要调到别的单位,这是规定,不要说我一个小小的副厅长级干部,就是更高级别的干部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啊?”陈琳乐顿时不乐意了。
秘书科就秘书科也行,可要是调到别的单位去那成什么样子了。
好在正在这时候黄海涛亲自过来了。
作为办公室主任,他必须亲自负责常委们的工作安排,而作为常委,这些事他原本可以不用自己出面。
但他要打听一下今天的事情陈阳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对方可是已经把电话打到邓有为办公室来了,当然,只是求邓有为高抬贵手来的。
进了门看到陈阳和陈琳乐在说话,黄海涛笑道:“这位陈秘书看来很受重用啊,现在是正科级?提一级正好担任秘书。”
“不用!”陈阳抢在陈琳乐同意之前直接拒绝,让黄海涛坐下后问道,“她目前还只是二级主任科员,连一级主任科员都没提上去,直接提四级调研员不合适。办公室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如果没有我自己想办法。”
黄海涛连忙道:“可别!要是连我们这些人带来的一两个人都安排不好,那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他想了下试探道:“秘书科还缺个副科长,虽然需要一级主任科员才能担任,但影响不大,再多设立一个就是了,你的秘书就挂个名字。至于级别设置,也没有明文规定非要从副处级岗位调过来才能当秘书嘛,邓书记的秘书也是从正科级一直提拔到现在的。”
这下陈阳心里就有了数,这些事市里不会有人为难。
然而陈琳乐要考虑结婚的事情,如果现在放在秘书的位置上,将来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于是陈阳指着满脸不高兴的沉了林介绍:“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再放在秘书位置上不合适。我正好要跟办公室打个招呼,帮我找一个合适的秘书,这件事就辛苦你黄主任了。”
黄海涛一愣,不由深深看了看两个人。
原来他们形影不离是有别的原因的。
他没再打算打听,可陈琳乐一听陈阳的确要慎重考虑马上结婚的事情,心里一高兴也就把今天的那点不愉快全忘了,道:“那倒也是,好吧,我也不勉强你犯纪律,但这件事我要跟家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