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开最后进来，只能坐在白筱筱身旁，他面色冷冷的坐下，见对方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脸色更冷了。
干脆也不说话。
聚餐期间，气氛活络的人不断挑起话题，酒一杯接着一杯。
饶是郑云开，也被劝着喝了几大杯，他不太喜欢这种热闹场合，便借口起身去卫生间。
起身之前，郑云开看了眼脸颊红红的白筱筱，忍不住道：“不能喝不会少一点吗？喝醉了可没人管你！”
他本意是关心，但话说出来，就带了刺。
白筱筱打了个酒嗝，看他，扮了个鬼脸：“略，又不要你管。”
反正她有人管。
郑云开被她气到了，起身离开了包厢，他一路走到卫生间，进了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正准备出来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的对话声。
男人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含着威胁：“穆星川，你人都到这了，你还装什么矜持？到底是你家人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尊严重要？”
男人又嗤地笑了声：“尊严在娱乐圈算个屁？娱乐圈最看不惯你这种没后台，还死命将尊严挂在嘴边的人。你要么能自己闯出一片天，像某某影帝一样，别人还能给几分薄面，要么就学学人家白筱筱一样，直接傍上一座金山，谁也拿她没办法。”
“可惜啊，你没有前者的命！”男人刀子似的话语戳过去，冷笑：“小川，做人还是识时务点好，尤其是像你这种还可以用脸傍身的艺人。现在这大好机会可是摆在你面前呢，人家王总也是财大气粗，你要是能跟着他，不也是第二个白筱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要我接戏，我也答应了，但这个，绝不可能！”
穆星川握紧了拳，屈辱感逼得他眼尾都红了，心里对白筱筱厌恶了几分。
经纪人脸色立即垮下来道：“你是觉得你得罪得起王总吗？”
穆星川薄唇微颤，还想说什么，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那是他为奶奶专门设置的铃声。
穆星川连忙摸出手机，走到外面接起，那头传来的却是医院人员的声音。
“穆先生，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危急了，最迟一周内必须手术，否则我们也没办法了。”
穆星川握紧手机，嘴唇无力张了张：“还，还差多少手术费？”
“30万左右。”
穆星川脸色微白，神情露出挣扎的痛苦，原本挺直的脊背弯下来。
他扶着墙，呼吸有些不稳。
“穆先生，您没事吧？”
“没有，你们准备手术吧，我会尽快将手术费用打过来。”
穆星川挂了电话，眼尾敛下一点水光，吸了口气，似乎已经作了决定。
一直待在隔间的郑云开，听到年轻声音妥协的那一刻，眼底被晦暗的光芒覆盖。
等两人离开，他才推开门，缓缓出来。
记忆里那些年少肮脏的过往，历历在目，他打开水龙头，一遍遍擦拭自己的手，仿佛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将手背都搓红了。
包厢内。
白筱筱因为演技和努力，得到了其他演员的认可。
有想跟她交好意图的艺人，热情敬酒，白筱筱在起哄的欢呼声，不得不又喝了好几杯。
有人还想给她倒酒，白筱筱连忙推拒，苦笑道：“不行了，真不行了……”
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