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果真有一方小小的石洞。
虎生带着宝驹,跟着老魁一同跳下去,并没什么风险,借着树枝做一缓冲之后便进了石洞。
洞里并非完全原生态,竟有人生过火的痕迹。旁边更有稻草铺地,外加两条毛毡。
看起来是一副有人住过的样子。
虎生见状,更觉意外。他原来倒也没多想,只是此刻回过头来看,突然意识到这个石洞是老魁预先准备好的。
如果的确是他预先准备好的,那今次之事就显得愈发复杂——他是如何得知有人会埋伏在此地,然后事先做这番准备的?他与那些埋伏之人又是什么关系?是合谋还是仅仅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这一切疑团萦绕在虎生心头,叫他整个人警觉起来,心中有了十二万分戒备。
“你不用紧张,这里安全的很。”也许是老魁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是一边生火,一边宽慰道,“他们这些人常年打打杀杀,仇家多的是。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今天这样的事儿并不鲜见。”
虎生闻言,不置可否。
他低头检查宝驹身上是否有伤,生怕他在方才的混战中,有什么闪失。
“我们在这儿躲一会儿,等他们打完了再看情况。”老魁自顾自说着。
“那个姓蒋的会死吗?”这时宝驹突然问了一句。
“也许会,也许不会。”老魁笑着说。
他的神色里没有丝毫担心,就好像蒋副官是个与他们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还用去吗?”宝驹又接着问。
“你要是真的不想去,不妨从此刻开始,祈祷他的对家会赢。”老魁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丝毫感情。
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虎生瞧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比副官或是黄大帅更危险!
“上头的人你认识?”他突然问。
“什么?”老魁一愣。
“躲在崖上那些人,你认得他们?”虎生重复。
“谁能认得!都是些亡命之徒。”老魁否认。
“枪声已经停了。”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上方的枪声消失了,一切重又归于平静。
虎生瞧着老魁,问:“你猜是谁赢了?”
“这我猜不了。”老魁侧耳听了一回,发觉上头果然静悄悄的,再没别的声响,于是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总算安静下来了。这些乒乒乓乓的声音最烦人。”
“师哥,是蒋副官他们死了吗?”宝驹这时怯怯的问。
他这个年纪,对于死,还是很陌生的。
“没事,咱们一会儿回家去。”虎生安慰了他一句,随即站起身,往洞外探了探。
只觉得这一探头,空气里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那味道浓重、腥甜,让人心里头发慌。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也不曾听闻有人声。
虎生突然开始有点想念蒋副官的骂娘声,他知道,他大概是死了。也许此刻已经被人射成了筛子。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老魁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地方离辽城有几十里地,你们先跟我走吧,前头的古家堡有我的旧相识,咱们先去落个脚,略做调整,然后再看看情形吧!”
他这话,看似人畜无害,可虎生就是再傻,也能瞧得出来,这一环扣一环,自己是钻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