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
这两字在少女唇齿间辗转，冰冷的面上显出一丝茫然。
她的本心……是什么？
“本心呢，其实是你们三界独有的说法，在获取你们三界生灵的记忆之后、本尊觉得这个词最为接近！其实说白了，就是以你的心性和喜好为主导，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随心所欲……”
“本尊若没记错的话，三界诞生以来的千万年中也从未有人能够掌控混沌之力，即使是那位魔尊也不行。而成功掌控了混沌之力的你、已经跳出了三界之外！强大如斯、便根本不用在意这世间的规则，随心所欲去支配、去毁灭、去创造！”
“你是自由的，真正的自由，毫无虚假，不会被表象所蒙蔽，不管是成神还是堕魔，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当然，这不同于你当年被迫堕魔的那种情况，毕竟当时还有天道作为枷锁强行桎梏你的身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束缚你，没有任何法则能够要求你，没有任何义务或者愿望需要你去履行，哪怕是对于你们三界生灵来说至高无上的天道、也不行！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混沌之力便是这么强大！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心行事即可……”
“不用强行要求自己遵循你们三界生灵总结出来的那套基准，什么光明黑暗、什么正邪两立、什么是非对错……哼！那些不过是弱者制定出来束缚强者的玩意儿！你也应该很清楚吧，当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一切规则都不是问题！”
异界生灵之言时高时低，时而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时而轻声细语、娓娓动听。
他的声音如同魔鬼低语，循循善诱，引动心神、令人不自觉便会堕入深渊之中。
他的话语间有着神秘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流转，甚至极为隐秘地引动了一丝规则波动，但这丝波动在少女神魂参杂的混沌之力影响下，很快便陷入了平静虚无之中，并没有引起注意来。
异界生灵眉眼一动，暗地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占据着魔主的肉身，自然一派光风霁月、谪仙模样，将皮囊优势发挥了个十成十，慢声细语听起来信服力十足！再加上属于异界的秘力掺杂在话语之中，潜移默化影响着对方的内心，辅助话语的可信性，他有自信这不会被任何存在察觉！
反正……他说的都是真的！任谁来也挑不出错来！
只不过……
异界生灵嘴角微勾：“……总之现在，你和三界生灵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了，既然你已跳出了三界，便和三界众生因果全消，过去的一切皆不能再束缚你……细说来你我之间也并无恩怨情仇，本尊也自不会愚蠢到与你为敌，你有要做的事情，本尊也有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你们三界有句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当然，我理解你初时掌握混沌之力，心理上还是不太适应……嗯，若你还是没办法释然的话，这魔主既是你的仇人，肉身本尊用完了可以还给你、供你随意处置！甚至让本尊亲自出手帮你教训他也可！你想要做什么便做，在本尊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可助你一臂之力！”
“怎么样？一本万利吧！那么，你的回答呢？”
叶苏陷入了沉思之中。
通过异界生灵的解释，她大概对自己掌握的混沌的力量有了一个浅显的了解，混沌之力与神魂融合之后，的确无声无息改变了她的心性，也的确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之感，灵魂并不沉重，反而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能挣脱这具肉身似的？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更多了。
混沌之力的确让她感觉到自己现在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毁灭很多存在，可以做到很多以往不能做到的事情，如同异界生灵所说的那样，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干天道也不在话下！
这种过于充实过于强悍的力量说实话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神智，好在似乎是混沌之力的副作用？她并没有被骤然获得的强大力量给冲昏头脑，而是维持着可怕的冷静和清醒，无比理智地看待周围一切，脑海中意识高速运转分析着那家伙话语中的真意……
并没有找到破绽。
对方似乎说的都是真的。
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如同对方所说，他们之间并无恩怨，他也不会蠢到与她为敌，既然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叶苏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所欲……她真的能够随心所欲吗？
即使内心异常冰冷没有情绪波动，叶苏也对此表示怀疑。
能够掌控混沌之力好像的确听起来很了不起，三界芸芸众生都找不出来一个，混沌之力的操纵难度她也是亲身体会过有足够发言权，但真要说天下无敌……叶苏看了面前青年一眼，再次举起了刚刚因为倾听对方解释放下的刀。
灰色的古朴长刀看起来异常的不起眼，毫无波动，但是刀出瞬间、这一方空间霎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无间魔君不敌瘫软在地上，憋得满脸青紫却连气儿都不敢出！
虽然说今日听到了这种隐秘死了也算是赚到了，但中途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却苦于被异界生灵控制而无法提醒少女，但是……
魔女大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干得漂亮！
而正期待着少女回复的异界生灵脑门上缓缓打出了三个小问号：
“……嗯？？？”
他满头小问号，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发展，他面容各器官都在疯狂抽搐，谪仙般样貌气质荡然无存：“不是，魔女，你这几个意思？”
叶苏牢牢锁定他、平静异常：“你不是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吗？”
“……”
他是这么说了没错，可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等等！你、你没听懂我说的吗？我们之间可并没有恩怨纠葛啊！我甚至还可以帮你复仇！啊，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可以用我界真祖之灵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