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镇怎么来不了?”陈雯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
说到这里,李艳拽了她一下,然后还冲他使了个眼色。
她们的小动作一点没落,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这明显是有事情瞒着我。
但我没有理会,权当没有看见。
陈雯又不是真傻,被李艳一拽立马反应过来了,轻咳了一声,把话题揭了过去。
“那你看着安排吧,这次老薛回来不知道要呆多久,估计薛宁得当很长一段时间的乖宝宝了。”陈雯道。
我听到这话一阵恶寒。
虽说薛宁看上去挺文静、挺乖巧的,但怎么着也跟乖宝宝沾不上边吧?
真不是我有偏见。
在这种环境里工作生活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这话不只是说别人,同时也包括我在内。
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三观早就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了。
就比如我眼前的这两个,要是没点手段,能把娱乐城跟视讯部弄得井井有条?那些女人能乖乖听话?
别说什么那些恶事都是下边的人做的,纯粹是扯淡,就算她们没有亲自动手,知情是肯定的吧?
说句不好听的,这破地方,除了刚来的,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说不定薛宁那种表面看着很乖巧的,手上就沾着人命。
就凭上次打牌时,她能面不改色地谈论每个人的成本问题这点,我就没办法再把她当成好人。
在这种地方,绝对不能靠外表去分辨一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李艳联系了林清,但林清说这两天有两个大盘,他必须得亲自盯着,实在是没时间。
听到这消息,陈雯的嘴都快撇到外太空了,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委屈。
“行了,别摆这幅死样子。”李艳根本不为所动,还给了陈雯个大白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
放心好了,我哪次让你失望过?”
“我就知道你靠的住。”
陈雯又一次表演了她炉火纯青的变脸技术,亲热地挽住李艳的胳膊,同时又收获了李艳的一个白眼。
最终,李艳从赌场那边调了个主管过来,总算是把牌局给凑上了。
按说这种局找个不熟悉的人是不合适的,可谁让陈雯的名声在外,熟悉的人都很巧的有各种事情在忙,最后只能找个不太熟悉的来凑数了。
“先说好了,这回你可得分清楚里外,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进去之前,陈雯仍不忘威胁我一句。
对于她这话,我干脆就当没听见,这只耳朵进去,直接就从另一只耳朵冒出去了。
我俩进去的时候,赌场的主管已经在里面了。
他说他叫康斌,给人一种十分圆滑的感觉,见面之后一直点头哈腰地说着客气话。
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假,他的笑容总让人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陈雯可能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对康斌的讨好完全不理会,甚至没有给康斌一丝好脸色。
在康斌喋喋不休的讨好声中,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薛宁总算到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薛宁连声道歉。
我跟陈雯都说了句不要紧,康斌虽然也同样说了不要紧,但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异样。
光凭这一点,我还没办法判断他到底想怎么样,但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今晚怕是不平静。
我暗暗加了点小心。
开始几圈打的还挺顺利,陈雯今天也还算正常,没出什么幺蛾子,我们边玩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可渐渐的,我感觉到不对劲了。
我偶然在发现,在有些麻将牌不显眼的边缘上,多了不少划痕。
我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里虽然是棋牌室,但平时很少会用到。
人们一般都是去赌场那边玩,很少会在娱乐城的棋牌室里打牌。
说白了,这里的牌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而且,虽然用得不多,但该有的保养绝对不会少。
李艳每隔一两天就会让人清洗、打蜡之类的。
用她的话说,就是永远都要让在她这里玩的人有最好的体验。
如此一来,牌上出现划痕,就绝对不会是正常现象了。
有人出老千!
能想到这点,就要得益于我的一个朋友了。
他曾遇到过同样的事,事后非常详细地给我讲了这种手法。
其实这种手法说起来也不算复杂,无非就是利用某些手段,在麻将牌上留下几号,从而认出对方手里的牌,然后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常见留印记的手段无非就是用发胶、指甲油之类的,像这种直接硬划的也同样不少。
不过用这种手法比较麻烦的是,使用者的眼力和记忆力必须得好。
不然弄出印记自己看不清或记不住,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出老千的人肯定不会是陈雯,她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她连自己手里的十几张牌都算不明白,就更别提去关注别人手里的牌了。
其实根本不用猜,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想在麻将牌上弄出划痕,单靠指甲肯定是办不到的,肯定得借用一些工具。
陈雯跟薛宁的手上都没有戴任何饰品,她们美甲上的小碎钻倒是可以,可跟康斌小拇指上的戒指比起来,就差了点意思了。
之前没发现的时候倒还不觉得,可发现了之后再看,康斌的动作就很明显了。
表面上他是在拿着牌把玩,可时不时拖动小拇指的动作已经把他出卖了。
我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想让他收敛一下。
我觉得真的没必要。
在这种局上出老千,实在有点掉价。
虽说我们玩的不算小,可是以赌场主管的收入,应该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除非还有其他的目的。
只不过这个目的恐怕只有康斌自己清楚了。
也不知道康斌是没注意到我已经发现,还是对自己的手法过于自信,反正他根本没理会我的提醒。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这声咳嗽是针对他的,他依然继续在麻将牌上制造划痕。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真以为别人都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