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八点,庄赢。”
宫琪面无表情地报出点数,赔付了相应的筹码。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面前这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宫琪?
长相确实没错,可气质完全不一样,眼前的这个更清冷。
我心不在焉的又扔出去一个筹码,恰好落在了“闲”上面。
这时,旁边位子上的人说话了:“兄弟,不常来吧?”
“嗯?”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这人的头发都炸起来了,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洗过,两只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就他这状态,一看就是那种在赌场里泡了很久的。
这得多大瘾?
“这会儿的路子显要出长龙,你还敢买闲,是嫌钱多?”
他没有理会我嫌弃的眼神,自顾自地说出他的理论。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自己的钱,爱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要是这套理论真的有用,至于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说的那一套我当然知道。
一般赌徒都会迷信赌场提供的路图,什么大路、小路、长庄、长闲、单跳、双跳之类的。
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赌场的人想出来骗那些赌徒的。
十赌九输,哪有什么必赢的方法,信这东西,迟早输得倾家荡产。
想赢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赌。
“切,输死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旁边那人撇嘴道。
我懒得搭理他。
这种人迟早得被人打死,不是因为欠债还不起,就是因为嘴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庄九点,庄赢。”
“你看我说什么了。”那人赢了一把,更来劲了:“我可谢谢你,要不是有你这棒槌给我当明灯,说不定我还没没这么顺。
趁你病,要你命!
继续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筹码全推到了庄上。
“再来两把就全回来了!”
他兴奋的满面红光。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现在是鸿运当头,但我却觉得他这是快要倒霉的前兆。
看他的状态,之前应该赢了不少了,如果能及时收手,多少也能回点本。
可赌徒的心理就是这样的,输的时候想翻本,赢了之后想赢更多。
大部分赌徒来之前都会跟自己说,一定要见好就收,可一上桌就不由自己了。
直到输光最后一个筹码,这才又追悔莫及。
而这说的还是那种做事比较规矩的赌场,光是利用赌徒的心理,就足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要是遇上做事不规矩的场子,就好比北缅这边的很多小场子,赌徒们就更惨了,杀大赔小都算是客气的了。
“衰仔?你不是钱多吗?继续跟啊?”他冲我挑衅道。
我无语了。
我只不过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荷官,哪知道惹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说实话,真的挺闹心的。
本来不想理他,可他偏要一而再地挑衅。
那我索性就陪他玩玩看了。
我勾了勾嘴角,拿出之前三倍的筹码推到了闲上。
那人看到微微愣了一下。
我这个行为可不像是一个棒槌能做出来的。
很多职业赌徒都会这么做,第一把输了,下一把就加倍。
这个倍数由自己定,不过多数是两倍或者三倍。
当然,加几倍主要还是得看自己的钱包,因为第二把不中,下一把还会翻倍,五倍或者七倍的。
这么做的好处是,只要你的资本够雄厚,总会押中一次,只要中了就有盈利。
但坏处就是,如果特别背,连输个三五把,这个数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
然后心理上就很容易出现问题,会把所有的策略都忘掉,不管不顾的把手上的筹码全押上去。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头了。
全押上去,如果能赢自然是好事,可一旦输了,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见我用出这种方法,那人总算是老实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开牌。
桌面上我和那人是下注最多的,宫琪面无表情的把牌分别发到我俩面前。
我很随意的地把牌翻开,只有六点。
按这张台子的规则,我有权利不要牌,于是我示意不再要牌了。
那人见我这么做,立马哈哈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看你真的是有病,拿个六点就想赢我?我随便开出个点数都够赢你了。”
刚安静了不到两秒,这就又放不下了。
我撇了撇嘴:“废话真多,赶紧开牌吧,这么多人都在等你。”
他倒是没再回嘴,翻来覆去的揭两张牌,揭起一个边又放下,然后又掀开另一个角。
仿佛这么做就可以开出理想的点数。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掀开了,是一张五。
他微微愣了一下。
这张牌面只能说是不好不坏,而且就算第二张牌不理想,他还有一次补牌的机会,可以说赢面还是挺大的。
第二张牌也磨叽了好一会儿,打开是一张人头牌。
如此一来,他的牌面只有五点,赢的几率减少了一大半。
他现在只有再拿到2、3、4这三个数字的牌才能赢我。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不过还是很嘴硬地说道:“你个明灯,我这足够赢你了。”
我实在懒得搭理他,示意让他赶紧开牌。
在围观人群的喊叫声中,他把牌揭开了。
看清牌面上的数字后,顿时面如死灰,脸上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活人也会出现这种面色。
“牌面不在大小,能赢就够用了。”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把宫琪推过来的筹码收好,起身离开了。
其实我没想这么快走,但我收回筹码的时候,发现其中夹着一张纸条。
于是我只好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收好,顺势先离开了。
我得先找个地方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
赌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我后面还带着尾巴,想找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见我总往没人的地方钻,后面的尾巴被吓得不轻,生怕我出什么幺蛾子,死死地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