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两个脑子有毛病的人都打发掉之后,姜沫又开始接着推演了起来。
一遍…
两遍…
三遍…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姜沫不相信这推演出来的结果,不死心的打算继续推演…但是耗费过多的心血直接让她吐血。
“呕…”姜沫忍不住一口血吐到了旁边的地面上,妃怜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这么惊悚的一幕,还以为陛下这是受了重伤。
立马跑过去给陛下号脉起来,她虽不是大夫,但是她长年行兵在外,对于一些症状多多少少会一些。发现陛下这是急火攻心,不是重伤,心微微放下些,宽慰道“陛下,您保重身体啊,萧贵夫还等着你呢。”
萧贵夫,沐儿!
姜沫想到这里直接潸然泪下,她的沐儿,就是因为推演的结果直接指向沐儿,她才吐血的。
三年了,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到自家沐儿了。记得当时最后一面是她将整个寿命分一半给他,因为伤及根本,她重伤不起,一度昏迷不醒。
直到那天她和妃怜两人被姜汐等人推下悬崖。
这三年多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萧沐,以前她以为这只是一个任务,萧沐只是自己的任务对象而已,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把心完完整整的交了出去。
从此,她就再也不只是她,她还是一个深爱着萧沐的女人,她想给他所有的一切,可是因为她的自大和狂妄,最终害得萧沐被奸人所害。
当年她就不应该托大,没有派人全程保护他,哪怕她相信李钰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相信自己姐妹妃怜喜欢的人不会是个性格卑劣的人。但是她也不应该忽略掉李钰身边的狼才虎豹。
李钰自然不会伤害萧沐,哪怕当时李钰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她还是了解他的。
可是,他的母亲不是别人是李太师,是那个为了权势卖夫弃子,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狠心妇人。
最后沐儿因为李太师背后的毒手险些命丧黄泉,妃怜也因为担心她会怒迁李钰以及担心李太师对李钰下手而偷偷将李钰早先一步藏起来。
李太师为何会杀李钰,完全是因为李钰知道了太多李太师的事情,同时李太师也为了把握舆论的第一风向,毕竟女帝为了给自己的妃子报仇,亲手杀了另一个妃子,这理由也说得过去。
到时候她李太师还可以占一个晚年痛失独子,不得不向自己服侍一生的姜家天下挥刀相向,也说得过去。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是做帝王的彻底寒了忠臣的心。
到时候她合理的地方变得更合理,不合理的地方也变得合理了起来。那时哪里还会有什么人反对她,估计还有人拍手称快,这是在“清君侧!”
呵呵!有时候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道听途说呢。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姜沫最震惊、最害怕的事情,她最不可接受的事情是她推演出来的结果。
怎么可能她和沐儿有缘无分,这绝对不可能的,她们的人生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两人的命运是相互缠绕在一起的,而且她的生命分给了他一半,他们就是共生的,是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有缘无分,甚至……
甚至,她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萧沐痛不欲生,她和萧沐两个人的命格就像是死对头一样,这个强过这个,弱的直接被伤得体无完肤。回想她和萧沐在一起以来,她好像真的是只会给萧沐带来伤害,大大小小的伤害不断,直到最后萧沐直接被自己害得昏迷不醒。
哪怕她将自己的命运分他一半,只要以后他们在一起,依旧会伤害到对方,直至有一人死亡,但是她们的命运都连在一起了,那意味着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只要执意在一起,那就直接将对方双双克死,乃至危害到身边的人。
不,不可能的。
姜沫神情激动的一把将妃怜推开,然后神情恍惚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左右摇摆、失魂落魄的直直的盯着地上,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奄巴个不行。
她这副样子让妃怜很不放心,陛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要赶紧跟上去看看,免得陛下出了什么事情。
姜沫很想说自己推演的结果不准确,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错的,对于这推演的结果,她……无法说出是自己准备不当推演的错误结果。
妃怜追出来看到的就是陛下一个人生无可恋的坐在院门前的栏杆那里,神情悲怵…
“陛下,您怎么了?”妃怜来到姜沫的面前守着她问道。
姜沫伸手揽住妃怜的腰,并不断的收紧,将脸整个埋在妃怜的腰间拼命的汲取温暖。
“陛下…”妃怜不清楚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陛下现在需要自己。
“妃怜,我可能真的应该放手了。我……和沐儿在一起始终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突然,外间的一棵树上轻轻动了一下又随之归为平静。1662
“你说什么?你说师傅她哭得厉害?”男子神情激动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由于很久没有走路了,还有些生疏的踉跄了两下才站住,未等身形平稳,他就急急忙忙的奔向地上那个前来汇报的人。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师傅她真的这么说,说,她要放手了?”
地上的黑衣人看到这个喜不自胜的主上,完全没了往日训斥他们的阴深恐怖,现在看着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样得到心爱的女人的芳心而沾沾自喜。
“是的,主上!”黑衣人尽管内心感到异常诧异,但是面上依旧保持冷峻,敛下神情,毕恭毕敬的答道。
“好,好,重重有赏!”男人一挥衣袖,进来的正是言老,言老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将手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黑衣人。
原本神情淡漠的黑衣人在看到言老手上的东西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满心满眼都是这黑不溜秋的东西。
“既是主子应允的,那便是给你的,拿着吧。”言老看都不看地上的跪着的人,将腰背挺得直直的,只动了动手,连眼神都欠奉。这盛气凌的模样早就没有了姜沫初见时的和蔼可亲。
但即便是这样,跪着的黑衣人依旧无知无觉,他现在全部的心神只有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罢了。
得到允许后黑衣人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拿起来,看都不舍得多看一眼,就连忙将其塞进口腔里,咽下去。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咋吧着嘴,将手交叉放在胸前,顺着食道滑块下沉的路径来回抚摸。
男子和言老看着黑衣人如痴如醉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就是言家庄第一快刀的风采吗?也不过如此嘛!”言老在一旁肆意辱骂黑衣人,黑衣人依旧在那里双膝跪地,双手虔诚的放在胸口,面上依旧是那痴迷的模样。
男人看也看够了,听也听够了,才出声制止道“哎!言老,这次你可过了,还希望言刀你莫要放在心上,言老就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
黑衣人依旧是那副痴迷模样,哪怕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这么久,也毫无知觉。
男人看着言刀这副模样,久了也觉得寡淡,便挥挥手让黑衣人下去了。“言刀你下去吧。”
男人这才起身,行礼,转身离开。
“主子,您真的觉得这个言刀可靠吗?”言老看到言刀走后,凑近男人说道。
“言老,你要知道,你只是我手下的一条老狗,说话注意尊卑些,你可没资格质疑本尊,否则…”
话里满满的威胁,言老赶忙闭嘴,他差点忘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属下知错……属下告退。”言老一大把年纪了,不得不说这随机应变的狗腿性子倒是做得唯妙唯俏。一看男人神情不对,立马圆润离开。
等到言老离开后,男人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他可不是信别人,他信的从来都是自己,他要的也从来都是师傅而已,至于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喜欢用就继续用咯,不喜欢用就直接不用咯,又有什么好费神的。
而且,他这可不是什么托付信任,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罢了。男人轻轻的拽动自己手里那些个看不见的丝线,眼神逼仄阴冷得很。
与此同时,在这个府邸中传出一阵哀嚎,闻声寻去,不就是刚刚那个黑衣人吗?
只见他痛得全身抽搐,整个人不得不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头也不停的往地面砰砰砰的撞去。
不一会儿他因为挣扎得厉害,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只见这被遮挡的面具之下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面皮,皮肤皲裂,露出里面发烂的腐肉,但是很奇怪的是这腐肉竟然没有怪味,反而散发着一股肉糜香。
再看黑衣人的眼睛竟然是一边犹如妃怜那晚上看到的两人,死白的眼珠突兀的框在这个空洞洞的眼眶里;一边竟然是赤色的兽瞳,红通通的,就像是猛兽发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