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打破沉默：“我们去吃日料……在……”
我报了个名字。
顾长卿冷冷说：“日料？日料有那么好吃吗？”
我：“……”
一秒后，顾长卿的声音毫无温度地传来：“二十分钟后见。御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电话挂了。
车里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顾御棠开着车，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高兴。
我小心地试探：“你哥……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
顾御棠打了个方向盘，轻笑：“他？他会心情不好就很稀奇了。”
我问：“为什么？”
顾御棠吹了个口哨：“他每天就没什么情绪好吗？我常常说他是个只会挣钱的机器人。”
机器人？
我汗颜。
这兄弟两人对互相的印象看起来不好啊。
……
很快，日料店到了。
我们刚停好车子就有店员恭敬地守在车门边：“请问是顾二少和陆小姐吗？顾先生在三楼等你们。”
顾御棠笑了：“来的真快。”
他说着一摇一晃地跟着店员往楼上走。我只能小心跟在后面，心里惴惴不安。
到了包厢，纸门一打开就看见摆满了各种精美日料，还有坐在正中央脸色严肃的顾长卿。
他冷淡看了一眼晃进来的顾御棠，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情不自禁缩了缩：“长卿哥。”
顾长卿轻轻哼了一声，指着身边的位置：“坐这里。”
我乖乖坐过去。
顾长卿打量我的脸色，皱眉：“脸色怎么那么差？刚出院不到两天你就到处跑。”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擦了粉底液，所以脸上看起来白。”
我赶紧拿起桌子上的湿巾擦脸上的粉底。
顾长卿被我动作逗笑。
他按住我的手：“小傻瓜，这湿巾有酒精不是擦脸的。”
他说完对店员说：“去拿干净的毛巾。”
店员点头答应，转身要走。
顾长卿又加了一句：“毛巾要热的。”
店员走了。
包厢里剩下我们三人，还有一堆日料。
顾御棠笑眯眯拿起筷子就准备吃。
顾长卿冷冷瞥了他一眼：“老头子让你回公司，你为什么不回？”
顾御棠摇头：“我才不回去。”
顾长卿听了脸色更冷了：“不务正业。”
顾御棠笑了：“顾家有大哥你一个人务正业就好了，别人你别管了。你更不用管我。”
顾长卿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不说。
热毛巾送上来，我正要擦脸。顾长卿却伸手接过，为我仔细擦了擦脸。
我的脸又红了，热的，也是羞的。
顾御棠脸色古怪：“喂，大哥你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顾长卿没理他，拿了筷子给我。
他口气温柔：“饿了吧？快吃吧。”
我已经被日料吸引了，赶紧埋头吃。
顾长卿慢条斯理地为我夹菜，时不时呛顾御棠两句。
我当做没听见，只努力干饭。
听他们谈话内容无非是顾长卿嫌弃顾御棠无所事事，也不来集团上班。
顾御棠哼哼哈哈地应付着。
顾长卿说了几句后见顾御棠对他的话不放在心上，也就懒得再数落他。
他转头问我：“今天御棠买了多少钱的画？”
我犹豫了下报出数字。
顾长卿冷冷看了顾御棠一眼。
顾御棠似笑非笑：“大哥，你什么眼神。一百多万很多吗？小嫂子可是挣了二十四万。我这是给小嫂子捧场！”
顾长卿冷冷纠正：“不许叫她小嫂子。”
顾御棠笑了：“那叫什么？婉婉吗？”
顾长卿正色：“她是你未来的嫂子。要么你叫她陆小姐，要么叫她嫂子。”
我尴尬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顾御棠轻笑：“哥，你真是胆儿大。不过我竟然不知道你平时一本正经不近女色，现在谈起恋爱来简直像是老房子着了火似的。”
顾长卿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他问我：“吃饱了吗？”
我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顿饭真是吃得我难受。
我赶紧点头，但一转头发现顾长卿竟然没吃多少。
我又摇头：“你都没吃多少。”
顾长卿眼神依旧温柔：“我不爱吃生的。”
我想了想：“还有乌冬面呀。你吃点吧，不然会饿坏的。”
顾长卿的眼神瞬间柔.软许多。
他点头：“好，我吃。”
此时对面的顾御棠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皱眉看着他：“怎么了？”
顾御棠刚想说话，顾长卿一记冷冷的眼风扫过。
顾御棠闭嘴了。
过了一会，乌冬面上来了。我催促：“快吃呀。冷了不好吃了。”
顾长卿“嗯”了一声就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我盯着他，直到看着他把一碗乌冬面都吃了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顾御棠一言难尽地说：“我吃饱了，我要回回家了。”
顾长卿头也不抬：“那还不赶紧滚。你在这里都影响婉婉的食欲了。”
我汗颜：“不是的，没有。二少你多吃点。”
顾御棠摆手：“我不吃了。我大哥在这里我还吃什么……”
我奇怪看了两人。
顾御棠站起身要走。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哥，嫂子说你没给她零花钱。”
哈？！
我亚麻呆住了。
等回过神我差点想把顾御棠打死算了。
这人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呢！
顾长卿终于舍得抬起眼。
他淡淡说：“哦，是我的疏忽。”
他说着从西装内衬掏出薄薄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我：“给。”
我怎么能要？！
我义正言辞拒绝：“卿哥哥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不要你的钱。”
顾长卿歪头：“嗯？为什么？”
我急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
我说完发现包厢的空气陡然冷了好几度。
我后知后觉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不用这么俗套。”
顾长卿还没说话。
该死的顾御棠又开口了：“哥，女孩子总是害羞，心里想要的不敢说。”
顾长卿看向我。
我此时恨不得就地打死顾御棠这个二五仔算了。
面对顾长卿略带压迫性的目光，我硬着头皮说：“那个……我真的不是不要你的钱。不对，我现在要你的钱不道德。啊，不不不，我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