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见我流血了，一直很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看向蠢蠢欲动的花少，对身边的人示意了一眼。
我只看见有道黑影从顾长卿身边蹿出去，对着花少“啪啪”两下，然后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花少本来还在那边人群里叫嚣着要把我弄死。
两下一脚重新教他做人。
他狼狈从地上爬起，正要扑上来。
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脸色难看，嘴唇都哆嗦。
“顾……顾总……”
顾长卿盯着他：“你打的？”
花少捂着脸，委屈：“是这个疯女人先打我的。你看你看……”
他伸出脸给顾长卿验伤。
顾长卿厌恶别开眼，身边刚才其貌不扬的壮硕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人群。
刚才一堆的纨绔被这人的气场吓得不敢吭声。
他们看清楚顾长卿后，一个个成了哑巴。
很快饭店的经理和保安人员都跑了出来。
经理看见是顾长卿，脸色都白了：“顾……顾总，这一定是误会。”
他殷勤看着我：“陆小姐，您受伤了赶紧进来擦擦。您流了好多血啊。快进来休息下擦擦血。”
顾长卿盯着花少一圈人，对经理沉声说：“一个都不能放走。”
他说完在几位经理的前呼后拥下带着我重新进了饭店。
……
休息室里，我用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脸。
“我看看。”
顾长卿接过毛巾帮我擦手。
我手臂有几道血痕，被挠的。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刚才的血是被打出来的鼻血。
顾长卿仔细检查我的手脚。
他靠得很近，呼吸落在我手背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自然地抽回手：“我没事。”
顾长卿看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镜：“有事没事不是你说的算。”
我看了休息室外歪歪斜斜站着的一排人，心里痛快。
顾长卿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说了一句：“还感觉很骄傲，嗯？”
我假装没听见。
唐唐旁边对着他一顿叽里呱啦：“顾总，他们先嘴贱的。不然婉婉平时胆子小，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主动打他们。”
顾长卿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
“柔柔弱弱？嗯？”
唐唐有点说不下去。
毕竟刚才我爆发的时候她也吓了一大跳。
她和我从小玩到大。一起调皮捣蛋过，一起恶作剧过，唯独没见我以一当十，打得那些纨绔抱头鼠窜。
顾长卿握住我细瘦的手，问：“疼吗？”
我的手因为刚才扇人太狠都红肿了。
我点了点头：“有点疼。”可那些贱人更疼。
顾长卿拿了冰块敷在我的手上，慢吞吞说：“下次别那么冲动……”
我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顾长卿说：“打人前记得找个趁手的东西，不然手打坏了怎么办。”
我：“……”
唐唐：“！！！”
说话间，外面骚动起来。
我皱眉看去，果然看见叶景琛黑着脸急匆匆赶来。
花少围着他一顿叽里呱啦，还指着自己的脸和受伤的胳膊。
其他人看见叶景琛也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一个个围上去告状。
我和唐唐对视一眼。
唐唐骂了一句：“晦气！”
我拉了拉顾长卿：“我不想看见他。”
顾长卿看了我一眼：“那你先去车上等着吧。”
我犹豫：“那这里怎么办？他们好像报警了。”
顾长卿说：“没事。你和唐唐上车吧。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
我点头，立刻拉着唐唐要走。
叶景琛眼尖拦住我们。
我冷着脸：“好狗不挡道！”
叶景琛忍着怒气要来拉我：“跟我回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我皱眉：“我不回去。”
唐唐挡着他：“叶景琛，今天就是打了你一群狗腿子又怎么样？你那些狐朋狗友先骂婉婉的。他们活该！”
叶景琛脸色铁青盯着我：“陆婉，你真是死性不改。我以为你来真的，结果你还是闹个不停。”
他冷笑：“谁教你的？”
他看向顾长卿，意思很明白。
他认为顾长卿是罪魁祸首。
我呵呵了：“叶总，我打该打的人关你什么事？你该不会以为为打这些人是为了引起你注意吧？”
叶景琛也笑了，非常不屑：“难道不是吗？你为了追我的行踪还贿赂他们，怎么？现在没钱贿赂，改打他们给我看？”
我对唐唐说：“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他居然以为我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才打人。”
唐唐向来和我一条心，啧啧：“是啊，没想到堂堂的叶氏总裁竟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婉婉，我们离他远点。我怕他犯傻的时候，雷劈下来连累我们。”
叶景琛被我们的话气得脸色越发黑了。
他伸手就来抓我。
一只手稳稳将他的手拿住。
叶景琛看向顾长卿，冷冷说：“顾总，又见面了。”
顾长卿没放开他，对我说：“还不回车上去？”
我赶紧拉着唐唐走。
我听见身后叶景琛讥笑：“顾总，你的口味真奇特。”
顾长卿不动声色：“没听懂叶总的笑话。”
叶景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我没想到顾总的癖好竟然是喜欢人妻。既然顾总喜欢我不要的女人，正好，我也就当甩不掉的麻烦被回收了。”
空气凝固了。
唐唐死死抓住我的手。
我双眼通红地盯着叶景琛。
叶景琛昂着头，回敬我的目光。
我闻到了鼻腔里的血腥味。
那血滚热热滚下来，然后心变得冰冰凉凉。
我听见有人在笑，还有人在大声附和。
视线变得模糊，我扫过去所有人都是用怜悯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用无声的羞辱一寸寸碾碎我的自尊。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的。
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顾家宅子。
唐唐在我身边不停给我擦脸，擦手。
我恍然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指甲掐出好几个血印子。
我吐出一口气。
唐唐见我缓过气来，拍着心口：“我的天，我的姥。你没事就好。刚才那样子真吓人。”
我觉得自己脑子里冷静得可怕。
我问：“花少报警了吗？”
唐唐不屑撇嘴：“报了又怎么样？最后警察来了一趟就走了。叶景琛没让他那些狗腿子叫唤。这事平了。”
我问：“顾长卿呢？”
唐唐看了我一眼：“他好像去处理一些事了。”
她有点担忧退了推我：“婉婉，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毫不犹豫：“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