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红，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朋友跳的才好。”
几位贵妇们开始兴奋地议论慈善舞会上的节目。一个个将我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没有。
我在她们夸奖的间隙看去，只见顾夫人满脸都是得意。
我：“……”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顾夫人会这么好心要帮我挑选婚庆东西。
真相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她就是找个借口让我过来，然后享受贵妇圈对我的夸奖。
夸我就等于夸她挑了个又有钱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儿媳妇！
好吧，这么弯弯绕绕，我的确是想不到。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一番商业吹捧后，顾夫人心满意足了。
她开始在贵妇们面前聊起了婚礼要怎么办。我坐在她身边作陪，时不时询问她的意见看法。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么几个女人说起海城结婚的风俗，一个个如数家珍。
我都恨不得拿了笔一个个记下来。幸好，万恶的资本家有管家这一职业。
很快，管家来了，然后欣然听着她们的意见，还时不时拿起本子记一下。
可谓排面慢慢。
我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偷偷出去花园透透气。
到了花园，冷空气吸进鼻腔，令人神清气爽。
我在花园里逛着，享受这久违的轻松。
“恭喜陆小姐，就快成为顾太太了。”
温柔的声音令我回神。
我看向走来的年轻女郎。她穿着一件羊绒呢裙子，大衣里面是高领毛衣。
她的脸很熟悉，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等她走近，我吃惊：“林……林小姐？”
林灵！居然是林灵！
曾经顾夫人很中意的儿媳人选！
她怎么来了？
林灵见我一脸吃惊，笑了笑。她解释：“陆小姐不要生气，我已经订婚了。今天是陪着我姑妈过来喝咖啡的。毕竟我家和顾家有交情，一直不见面也不好。”
我顿时明白，心里那点异样消失了。
这原来是一场正常的社交，我不需要想太多。
林灵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似失落，又似乎是唏嘘。
我实在是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林灵幽幽叹气：“我没什么好问的。毕竟，我也不够坚持。如果我坚持了，也许……”
“不，没有什么也许。”
我果断摇头：“你和长卿不可能。”
这次林灵吃惊看着我。她没想到我那么坚定。
她顿时有点尴尬了：“这个……陆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微笑：“我知道。林小姐只是想感叹一下缘分错过，但是我只想告诉林小姐。您和长卿不可能的。因为他很早就喜欢上我，而我们才真的是缘分错过那么多年。”
林灵吃惊。
她：“这个……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为什么之前好几次林家暗示，他都好像听不懂似的。”
她笑了笑，重新伸出手：“谢谢陆小姐解了我的疑惑。我以为是我自己不够坚定才丢了这段好姻缘，现在看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才是那个迟到的人。”
我欣然和林灵握了握手，算是和从前的一些小摩擦互相谅解了。
说实话我对林灵印象还非常不错。
她似乎并不喜欢耍小手段来进行雌竞，总是淡淡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她说的自己不够坚定吧。
她并不那么喜欢顾长卿，只是觉得顾家是一个家世不错的联姻对象罢了。
林灵和我和解后开始聊了起来。
当她知道我订婚后要和顾长卿去旅游度假后，说起了不少好地方。
正当我们热聊的时候，两位贵妇模样的人走来。
“灵灵？这是谁？”
一位穿着黑底暗金色旗袍的中年贵妇皱着眉盯着我。
我皱眉。这两人看着敌意很重啊。
林灵见她们来了，飞奔过去，像一只百灵鸟似的：“妈，姑妈，这位是陆婉小姐。她就是长卿哥的未婚妻。”
两位贵妇愣住。
其中一位穿着驼色羊绒大衣的微胖贵妇瞬间脱口而出：“你就是陆婉？”
我点头：“是的。”
两位贵妇面面相视，我看见她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怨毒。
我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林灵人不错不代表林家的人不错。林家对这段联姻的失败是耿耿于怀的。她们只是表面上假装不在意。
但是她们心里是恨的。
不恨是不符合人性的。
我皱眉，看着这两位，对林灵说：“林小姐，我得回去了。你们慢慢逛。”
我说完准备离开。
“陆小姐？”身后传来林灵妈妈的声音，“陆小姐走得那么快干什么？是不屑和我们聊天吗？”
我背僵住，回头看着两位贵妇。
“林夫人，您误会了。”
林夫人似笑非笑打量我上下。她的举动很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不自然捋了捋头发。被人当货物似的打量感觉非常不好。要不是教养在，我真的很想当场就甩脸走。
林灵似乎也意识到妈妈和姑母对我的敌意。
她拉住林母的胳膊，撒娇说：“妈，我们去另一边吧。我刚才看见那边风景更好看。”
林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林灵的手尴尬地放开。
林夫人冷冷呵斥：“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闺秀就得有大家闺秀的样。你就是成天书读傻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才让人瞧不上眼。”
林灵愣住了，眼眶瞬间蓄满了眼泪。
我皱了皱眉，却不好打断林夫人的训斥。毕竟她只是在训斥自己的女儿。
林夫人继续数落：“都怪你爸，从小没把你培养出来，成天让你看那些闲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有什么用？到了国外又读那么多年有个什么用？”
林灵都快被她训斥哭了，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
这时那位应该是林灵姑姑的中年贵妇出声劝解。
林姑母：“我说嫂子你不要这么说灵灵了。她心思单纯，一点坏念头都没有。她哪里比得过有些小姑娘一门心思攀富贵呢？唉……我可怜的侄女……好好的姻缘都被下贱的女人破坏了……”
我：“！！！”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顾长卿敲定婚事那么久了，这林家的怨气居然还没散半点。
今天竟然在顾家，当着我的面，骑脸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