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出笑容：“谢谢。”
顾长卿推了推菜单：“你要不要看看点你喜欢吃的？”
我看了一眼，都是法文，尴尬：“我看不懂。”
“有英文菜单的。”
餐厅经理变戏法掏出一份英文菜单。
我看了一眼，勉强看懂。
顾长卿见我看得吃力，含笑问：“还是看不懂吗？”
我尴尬：“我的脑子……只记住高中的英语单词。”
说完我丧气，失忆令我失去七年的记忆，更失去了大学时候存在脑子里的知识。
现在的我可以说是真的“傻白”而且还没有甜。
顾长卿了然：“是我疏忽了。”
正说话间，一对璧人挽着手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当我看见他们的时候，脸色变了变赶紧抓起菜单遮住脸。
那对情侣看见我，先是愣住，随后尴尬顿住脚步。
顾长卿还在研究菜单和红酒。他一抬头看见我埋着头藏在大大的菜单后，意识到了什么。
他微微抬头看向前面的人，眸光闪了闪。
很快前面那两人走了过来。
叶景琛走来，伸手：“顾总，好巧。”
顾长卿慢腾腾抬头，神色平静：“的确很巧，叶总。”
他看向叶景琛旁边穿着深蓝色长裙的陈絮，眸光闪了闪。
陈絮伸出手，带了点讨好的意味：“顾总，听闻大名，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正式介绍下，我叫陈絮，师从伯克利音乐学院的戴尔教授。最近会在市里音乐厅举办个人演奏会。”
两人都伸着手，顾长卿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他回头对餐厅经理说：“换了刚才点的拉菲，今天喝香槟。”
他看向我，声音温和：“婉婉不能喝酒。”
他的态度令叶景琛和陈絮都下不了台。
叶景琛俊脸铁青，目光灼灼盯着我。陈絮一拉他，娇笑：“择日不如撞日，景琛，正好我们有事和陆小姐说，干脆就凑一桌吧。”
她拉着叶景琛坐了下来。
顾长卿微微皱起眉，眼底已经有了不悦。
叶景琛很生硬坐下来。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遇见我，更不想在这个情形下见面。
我恢复了镇定，继续认真研究英文菜单上的西餐。
对他们，我一个字都不想说。
怪异的沉默令场面很尴尬。
终于，叶景琛忍不住开口：“陆婉，我希望和你好好谈谈。”
我讥讽：“叶总，你想谈什么？谈我给陆氏集团注资的五个亿吗？如果是这个，我愿意拨个时间和你具体谈谈。”
叶景琛的脸色变了：“陆婉，你想要钱？”
我嗤笑：“叶总，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不是想要钱，我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钱！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至于你利用我的五个亿盘活你的叶氏企业产生的收益……”我冷冷看了神色紧张的陈絮一眼，“那也得按份额分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你！”陈絮失态叫了一声，不过她随后就收敛了。
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且是在顾长卿面前。
他们忌惮顾长卿的身份，还不至于那么无脑地向我提出无耻的斥责。
气氛又一次古怪起来。
这一次谁都没主动开口，直到餐点陆陆续续上来。
顾长卿将我面前的一盘羊排拿到自己的面前，仔细切成一块块再重新递给我。
我看着滋滋冒油的羊排，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长卿哥。”
叶景琛突然厌恶地说：“婉婉她不喜欢吃羊排。”
顾长卿挑眉：“哦？”
叶景琛很肯定：“我和她结婚五年了，她喜欢吃什么我很了解。她很讨厌吃羊肉。”
我用银叉子叉了一块羊肉放入嘴里，对顾长卿说：“我很喜欢吃羊肉，从小就喜欢。”
顾长卿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嗯，我知道。你哥说你很喜欢吃。我应该没记错。”
叶景琛的脸色变了。
他充满敌意盯着顾长卿：“顾总，她不过是为了气我才吃。她不喜欢吃。”
他说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紧紧盯着我。
而我只是把他当空气，又叉了一块可口的羊肉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顾长卿慢条斯理地说：“叶总，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婉婉对你说她不喜欢吃羊肉，只是因为当年的你不喜欢吃？”
叶景琛满腹的怨言突然间消失了。
他问：“婉婉，你以前和我说你不喜欢吃羊肉，你真的是因为我不喜欢吃才说……”
我垂下眼帘，淡淡说：“叶总，我失忆了，都忘了。”
叶景琛脸色变得灰败，似乎有什么在冲击他的认知。
他薄唇抖了抖。
陈絮娇笑打破尴尬：“顾总，我的演奏会不知道您百忙之中有没有空过来捧个场？”
她从鳄鱼皮包包拿出一张精致的门票：“这是最前排的VIP席位，只有十五个位置……”
她还没说完，顾长卿不冷不热推开门票：“不好意思，陈小姐，我没空。”
陈絮脸上的笑容僵住，那门票变得像是烫手山芋。
顾长卿甚至看都没看门票上的日期，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铿”的一声，叶景琛把手里的银餐具重重放在桌子上。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非常难看形容了，而是滴出水的那种黑。
他一字一顿问：“顾总，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和絮儿？”
陈絮眨巴眨巴画得很精致的大眼，软软靠在他的肩膀。
她的声音楚楚可怜：“景琛，别生气。顾总一定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才会这样。毕竟……陆小姐住在他家里，可能和他说了什么令人误解的话。”
她怯怯地看向顾长卿，态度卑微又可怜：“顾总，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解释这件事？其实我们对陆小姐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顾长卿看了她一眼，口气很冷淡：“陈小姐，我和你不太熟，和叶总其实也就只有几面之缘。但我是看着婉婉从小长大的。她什么性格，什么人品我都清楚。”
他薄唇微勾，看向叶景琛：“叶总，一个大男人用了女人的钱东山再起，又不肯好好对待她。这点上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负责任男人的所作所为吧？”
我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顾长卿的话已经很明显是决定站在我这边。不然他不可能说出这么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