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唐唐还非常激动。
我几次去拉她坐下来喝点水，她都没办法平静。
她冲着顾长卿发飙：“刚才那个姓翟的是集团的什么经理？你立刻，马上把她开除掉！”
我急了捂住唐唐的嘴：“别说了，长卿哥不可能这么做的。我们别闹了。”
唐唐挥开我的手，红着眼大声数落我：“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我在保护你啊，婉婉。你现在就听我的。如果你长卿哥不能保护你就是第二个叶景琛，你就算做尼姑一辈子青灯古佛也不要当他的女人。”
我惊呆了。
我没见过唐唐这个样子。
十八年的记忆里，唐唐虽然脾气爆，脾气直，也在我面前打架骂娘，但是那都是对外人的。
她对我一向是非常保护，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而我对她也是，就算再生气我也不会对她大声说话。
可是今天怎么了呢？
唐唐竟然凶我？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哽咽：“唐唐，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生我的气……我……”
也许是眼泪刺激了唐唐，让她开始恢复理智。
她努力平静下来，深吸几口气。
她对一直不说话的顾长卿说：“顾总，今天是我的错。我向您及其贵公司道歉。”
顾长卿脸色平静理智：“先不用急着道歉。唐小姐，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你能不能具体说说。”
看得出唐唐忍着爆发的怒火，一字一顿说：“事实就是刚才那位姓翟的女人欺负了我的朋友。”
顾长卿问我：“婉婉，翟经理具体是怎么欺负你了？”
我擦了擦眼睛，低声说：“好像也没有……就是她对我态度好像不怎么好，但是后来……后来也没什么。”
唐唐挡在我面前，怒火又燃烧：“婉婉不明白自己被怎么欺负了，因为她失忆了！重点是她失忆了！所以有心欺负她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她根本不明白对方的恶意！”
听到这里，顾长卿严肃站直，握住我的手。
他很认真盯着我：“婉婉，翟经理说了什么？或者她做了什么？”
他的手很温暖，衬着我的手很冰冷。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听不懂。”
顾长卿沉吟：“算了，有监控视频，你别说了。我会让人调监控。”
他正要去吩咐。
唐唐忽然拉住我，对顾长卿语气生硬说：“顾总，今天很感谢你给我一次面试的机会。但是我不想来贵公司上班了。还有……我不想让婉婉再受到伤害。”
她咬牙看着我：“婉婉，我觉得你和他不合适。你和他分手好不好？”
分手？！
我结结实实愣住。
我手足无措起来：“唐唐，什么意思？”
没来由地心慌意乱，我突然明白了唐唐想做什么。
唐唐慢慢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不看好你和顾长卿。现在给你两条选择，你要么选择我这个死党发小，要么选择这个男人。”
她哽咽了下：“婉婉，我知道我在为难你，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看着你被人伤得遍体鳞伤了。我不能再听到你为了哪个男人闹自杀，宿醉，自己伤害自己……”
她突然爆哭：“婉婉，男人都是坏东西。你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人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找个普普通通但是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呢？”
“我真的好累！我看着你这么被欺负，一次次被欺负，我真的好难受，好累……”
唐唐崩溃了。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小事上突然崩溃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难过。我也忍不住哭了。
我抱着她不停说“对不起”。
除了这无力的三个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长卿看着我们两人抱作一团哭泣，叹了口气。
他上前拉起唐唐，然后将我也拉着坐在沙发上。
做完这个，他打了个电话。
在等人的时候，他坐在我们身边默默递纸巾。
怎么说呢？
等我和唐唐哭累后才发现，面前的地面上都是一团团纸巾。
而顾长卿十分平静地拆了第二包餐巾纸，带玫瑰香的那种。
我：“谢谢……”
唐唐：“……”
顾长卿无奈看着我哭肿的眼睛，说：“婉婉，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和唐唐在隔壁单独聊一会儿好不好？”
我犹豫了，看向唐唐。
唐唐犹豫了很久还是不点头。
顾长卿加重语气：“唐小姐，你如果不想说，我其实可以让人去调查的。你应该相信我什么都能查出来。”
唐唐动摇了。
顾长卿继续说：“与其我去调查出一些可能和事实不符合的东西，还不如你亲自告诉我真相。”
“我相信你那么关心婉婉，你说的一定是比别人更真实。”
唐唐终于同意：“好，我和你单独聊聊。”
我更疑惑了：“为什么我不能听？唐唐，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能让我蒙在鼓里。”
唐唐摇头：“婉婉，别问了。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她说着走了出去。
我想追上去，顾长卿按住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婉婉，你相信她吗？”
我点头。
他又问：“刚才唐小姐让你做选择题，你选谁？”
我难过：“我两个都想选。”
顾长卿的脸上露出浅浅笑容。
他笑容一直很好看，如诗句里面写的“临溪花照水”似的清雅。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出了办公室。
……
等待是枯燥的，茫然的。
我坐在沙发上等，站起踱步等，靠在落地窗边等。
什么姿势都不舒服，什么东西都无法引起我的兴趣。
就连喝个水我都觉得心烦意乱。
我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看向隔壁。
隔壁同样是半人高的不透明玻璃，只能看见人影在走动。
我想听，却发现隔音效果是该死的好。
没办法，我重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唐唐走了进来。她明显比之前平静理智多了。更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生气了。
刚才激动暴怒的她好像是我的幻觉。
我小心翼翼碰了碰唐唐：“你和他说了什么？”
唐唐看着我的眼睛，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解释了下。”
我追问：“解释什么？你快说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唐不想回答我，哎呦两声说：“别问了。你家的顾大总裁会秉公处理的。你放心。”
她让我放心。可我怎么觉得唐唐好像是在哄小孩。
过了一会儿，顾长卿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刚整理好头发和衣服的翟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翟静看见我和唐唐，那眼神恨不得化成飞刀射死我们。
唐唐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