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
中午我正打算去吃饭,突然叶云京来了。
他脸色不好看,头上都是细密的汗。
他一看见我就像是看见了救星:“婉婉姐!”
我吃惊:“你怎么了?不是应该去上课吗?”
我有点恼火。叶云京上的私立学校很看重成绩。为了学习他已经住宿了。
而这周我却看见他两次因为叶景琛的事来找我了。
叶云京委屈:“婉婉姐,你劝劝我妈吧。她快急疯了。”
我吃惊,跟着他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我看见眼眶通红的叶夫人。她不停地擦眼泪,看样子很伤心。
我皱眉走过去:“叶夫人?”
面对这前婆婆,我实在没什么同情心。
她给我的印象完全是封建的中式恶婆婆的形象。而且在叶景琛出事后她居然大言不惭拉着叶云京对所有人说她还有一个儿子。
叶夫人见我来了赶紧擦干眼泪:“小婉啊,你快来看看景琛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掏出了几张文件。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等反应过来我接过。
等我看清这文件是什么时,我愣住。
“遗嘱?!”
我震惊得抬起头看向叶夫人。
叶夫人给我的是复印件,文件后是叶景琛的亲笔签名和盖章。
叶夫人哭了:“我这两天去他住的地方找东西,找到了这复印件。我要死了,他怎么好好地给自己立了遗嘱?!呜呜呜……”
叶云京脸色也不好,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他央求:“婉婉姐,你看看吧。我哥是不是出事了?还是他想不开?”
我勉强镇定心情迅速翻看了文件。
我越看也是心惊肉跳。
这文件日期是在我和他离婚后一周他签的。上面写着他如果出什么意外就将自己名下的一半股份都给我,叶氏让我掌管。
他仅仅留给叶夫人和弟弟叶云京一半股份,几处房子,还有几辆豪车。
其余小件值钱东西,他全捐给了某个慈善机构,委托他们拍卖。
也就说,叶景琛在离婚后心灰意冷时想到了身后事。
叶夫人还在哭,哭得我心烦意乱。
我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坐下来:“这遗嘱是真的吗?也有可能只是立完遗嘱并没有公证。”
叶夫人听了这话哭得更大声了:“我问了他的律师,公证了。这个臭小子背着我偷偷做了这么一份遗嘱。他想要干什么?!我真是气死了。”
我看向叶云京。
叶云京脸色发白:“婉婉姐,求你了。你救救我哥吧。”
我心慌意乱,只能点头答应。
叶夫人又哭了好一会儿。看得出她是真的难过了。
我只能无力安慰。
叶夫人满脸悔恨:“小叶,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这么对你。我知道你心地是好的。景琛这个臭小子他是真的喜欢你,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
她哭着说:“我该死!我自私!我对你不好,现在求你看在一点情分上救救我的儿子。”
我无奈:“叶夫人,我不是不救,我还在等消息。云瑶那地方现在进不去。”
叶夫人还是哭个不停。
我只能不停安慰。突然我手机响了。
我看见来电,赶紧接起。
手机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呦,这么快接起来啊?”
我问:“有消息吗?”
奉少明显听见我手机这边有人在哭。
他问:“谁哭啊?叶景琛还活着呢。这么早哭丧不吉利吧。”
我惊喜:“你打听到消息了?!快说!”
奉少顿了顿:“见面说。对了,要是你真的想救他,去找顾长卿请个假,我们得进山。”
我愣住,下意识答应了。
等我挂了电话,叶夫人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她说:“景琛有消息了。你们放心吧,他没事。”
叶夫人松了一大口气,不停地双手和什口里念念有词。
我对叶云京说:“把你妈送回去。”
我说完就走。
叶云京拉住我,忧心忡忡:“婉婉姐,你要小心点啊。”
我安慰拍了他的肩膀匆匆离开。
……
半个小时我等来了奉少的车子。这一次他开的竟然是陆地巡航。
巨大的车子让行人侧目,也令我吃惊。
奉少从车上跳下来站在我面前:“走吧,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我吃力爬上副驾座,边爬边问:“真的联系到了?那边怎么说?”
奉少上了车,丢给我一包东西:“一会去服务区把衣服换上,然后跟着我进山。”
我愣了下,打开包袱一看果然都是速干衣,冲锋衣,还有手表电话,对讲机、保温壶,一包急救包。
我看着专心开车的奉少,问:“你也进山?”
“嗯哼,难道我是假的吗?”奉少熟练转着方向盘,“为什么喊你一起去,因为我感觉叶景琛状态不对。”
我心头跳了起来:“他怎么了?”
奉少丢给我几张模糊的照片:“你自己看。我得到的消息是山洪爆发的时候,他和几个学生被困在了半山的一处民房,现在民房被山洪冲走了。他和学生往山上转移了。”
“然后我的人说他用手机最后的电量给村民打了电话,说不用管他什么的。反正就不太正常。我看他像是有了大麻烦。”
我看着模糊的照片,里面还有几件衬衫。
衬衫都是泥水,几乎看不出是什么质地。
可我一看就知道是叶景琛的。
他只穿这个牌子的衬衫。当初我亲自为他置办了几十条。
我心情沉重,不知该说什么。
奉少一边开车一边看我的脸色。他问:“刚谁在你身边哭得那么惨?”
我无奈:“是景琛的妈,我前婆婆。她求我去救景琛。”
奉少吹了个口哨,轻佻说:“呦,前婆婆还真的是脸大啊。”
我默默拿出那份遗嘱递给他。
奉少看了一眼,嗤笑:“真是痴情种呀。早干什么去了?”
他满脸不屑,并且为了表示不屑还把那份复印件往后丢在后座上。
我恼了:“你没必要嘲笑他吧?”
奉少一边看路一边对我开了嘲讽:“呀,生气了?我说的不对吗?他又是写遗嘱又是进山。他这是演什么言情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