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问好。
顾老先生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神将我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下。
他微微点了点头，眼里的冷厉似乎缓和了许多：“叶家的女儿果然有气质。”
我松了口气，然后将自己准备的见面礼送上去。
顾老先生扫了一眼，并不接。
他问：“第一次见，我应该送你见面礼。”
我说：“我是小辈。借着伯母的场合孝敬伯父是应该的。”
顾老先生这才接过。他随意打开看了一眼，眼里有些许的动容。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鸡血石？而且这块鸡血石还挺罕见的。”
我有点尴尬。
首先我并不知道顾伯父喜欢收藏鸡血石，而这块鸡血石也不是我特地收藏的。
而是我在叶景琛结婚后第一年，我打算想买给我爸生日礼物所以在海城的古董街瞎逛。
我当时因为我爸和我登报断绝关系心里难受，在古董街就漫无目的地逛。
我天天去，心心念念只想给我爸买一块他喜欢的石头。
可能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勾起了一位摊主的同情，经过他介绍，花了几十万买了一块鸡血石。
我是完全不懂的，但就是这么机缘巧合买到了市面上很难买到的藏品。
当然这些我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统统告诉顾老先生。
我只能低头说：“实不相瞒，顾伯父，这鸡血石是我当初想送给我爸爸当做生日礼物的。但是后来他不见我，所以我送不出去……”
顾伯父愣了下，随即眼神柔和了许多：“嗯，好孩子，你很诚实。”
我说：“今天第一次见顾伯父，我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手的。这鸡血石挺珍贵的，要给懂行的大行家才算是归宿。顾伯父你就笑纳了吧。”
顾伯父点头：“有心了。”
他说着对身边的管家说：“把我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管家端来两个精巧的盒子。一个给我，一个给了齐婷。
齐婷年纪小好奇打开了。
她高兴道：“啊，是我喜欢的。化石！谢谢顾伯伯！”
送化石？
我看去，果然齐婷的盒子是一块很清晰的化石石头。
我吃惊，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当然也有可能并不费什么钱。
顾老先生看向我：“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顿时好奇。这送礼物是按着不一样的人送的？
我打开看了一眼，愣住了。
是一块翡翠原石，开了个几个小口子，能看出里面是高透的冰种翡翠。
这……这东西就算是原石也得好几百万。
顾老先生说：“这石头我收藏了十几年了，一直没舍得开。如果你喜欢就让长卿找个大师给你开了石，然后做一套首饰吧。”
我想到了爱好收集翡翠珠宝的顾夫人。
我连忙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敢收，要不转送给伯母。正好她今天生日。”
顾老先生微微不悦：“她不缺。这块石头你收着吧。”
我只能道谢收下。
顾老先生见我和齐婷只不过几分钟，剩下的时间他就带着顾长卿和顾御棠上楼说话了。
我和齐婷带着礼物到了休息室。
我还在震惊。因为这石头价值的确很高，几百万只是我的估算，如果做成一整套首饰和配饰，估计能上千万。
一见面就随手给上千万的东西……这豪横的样子，好像只有言情书里面的恶毒女配才配拥有的待遇。
我不应该是被顾老先生暗地嫌弃，当众给不堪，然后……制造障碍吗？
齐婷见我呆呆的，动了动我的胳膊。
“婉婉姐，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化石，咽了口唾沫：“要不，我的礼物和你换换？”
齐婷立刻警惕地抱着手里的盒子，说：“婉婉姐，你不能这样啊。我很喜欢这化石的。我家里正缺一个这样的摆设呢。”
我发愁：“我这礼物太贵重了。”
齐婷笑了：“顾伯伯很喜欢你的。给了你就拿着吧。这可是好事啊。”
我犹豫不决：“他为什么不反对？”
齐婷奇怪：“为什么要反对？婉婉姐你很优秀，而且和长卿哥哥很般配。”
我还是不自信：“我优秀？我……我离过婚呢。”
齐婷噘嘴：“什么年代了，婉婉姐你真是的。”
齐婷不以为意，说着宽慰我的话，但对她自己的礼物十分宝贝，片刻都不撒手。她像是害怕我抢了似的。
我突然明白了顾老先生的高明之处。
他了解齐婷，所以送了齐婷最心心念念的东西。而他对我不够了解，但他却能把珍藏十几年的贵重东西给我。
这说明什么？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顾长卿才是顾家的继承人，顾御棠不是。
所以顾老先生送了我传家宝似的东西，送齐婷只是送她喜欢的东西。
我瞬间有了自信。
是啊，离婚又不是犯了法，为什么会自卑呢？
顾夫人走了过来，她精神头很好，满脸笑容：“你们两人躲在这里，让我好生难找。走，陪我去见几位客人，等会还宣布两件喜事。”
我和齐婷脸不约而同红了。
齐婷撒娇：“伯母，别说了，怪难为情的。”
顾夫人拉住她的手，笑吟吟：“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伯父回国了，过两天就去齐家提亲。”
她看向我，温和问：“婉婉的爸妈还在瑞士，我会先提前打个电话问问，然后和你哥一起吃个饭，就当做家宴。”
我心头一动，算算日子，我爸的心脏移植手术恢复也时间蛮久了。
也许可以乘着这个时候我和顾长卿去瑞士先探望我爸妈。
顾夫人突然看见我手里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我赶紧递给她：“伯母，这是伯父给我的见面礼。太贵重了，我不好意思要。”
顾夫人打开看了一眼，吃惊：“这东西……”
她随即问我：“对了，听长卿说你还准备了送你伯父的见面礼？”
我点头：“送了一块我早年买的一块鸡血石。”
顾夫人缓缓笑了：“那一定很珍贵。你有心了。”
她说着把盒子还给我：“好好收着。这石头对你伯父意义重大。他能给你，证明他认可你了。”
她说得意味深长，而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难道说这一次见面，顾老先生设置了一个隐形考验等着我？
我要是过了这个考验，才会将这个玉石送给我？
可问题是，我没感觉到见面是一种考验啊。如果是的话，这考验未免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