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有一双堪比钢琴家的绝美双手，纤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柔弱无比，一点都不像是会拿枪打拳的手。
“也许，是我全身上下只有这点可取之处了吧？”苏清月举起双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霍亚纶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这双手，嫩得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来保养吧？”
苏清月挑眉：“天生的，不需要保养。”
她的手，水里泥里滚过，虽然当初组织也严格要求他们保养全身上下，争取零瑕疵，但是她真的没有刻意去保养双手。
他们保养身材，皮肤，尽力让自己处于最完美的状态，其实也是为了能随时随地扮演各种角色。
瘦子扮演胖子容易，胖子扮演瘦子恐怕就没有办法了。美变丑容易，丑变美就要花费大量的功夫，这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理念。
霍亚纶打量着她，良久笑道：“你的皮肤不错，如果你愿意不戴眼镜，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纯心扮丑？”
苏清月的心咯噔一下，这个霍少，果然是很懂女人，相处了没几天，他就开始怀疑她。
“我为什么要扮丑呢？”苏清月尽量平静地微笑。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奇怪，丑女天天想要变得漂亮，美女却怕男人只是喜欢她的容貌，又或者你希望他们不光看到你的样子，希望他们更多地看到你的实力，又害怕不必要的骚扰，所以故意扮丑。”
苏清月好笑地看着他：“他们……你不是男人吗？”
“我觉得我跟他们不太一样，基本上，我觉得长相和能力没什么直接关系，长得漂亮并不表示没有能力，长得丑也不见得能力一定好，你看我长得不错吧，可是我能力也不差啊。”
“噗……”苏清月很没仪态地把一口红酒喷了出来，接着拼命地咳嗽。
“喂，你什么意思？”霍亚纶忍不住叫嚷起来，“你笑的是长相不错还是能力不差？”
苏清月使劲憋住笑：“我可不可以两样都笑？”
“……算你狠！”
两人一顿饭吃下来，各散东西。
霍亚纶本来坚持要送她回家，苏清月笑道：“我明天还要上班，我的车子怎么办？”
“可以找代驾。”
“你喝了酒，我可不敢坐你的车。”
“我让霍家的司机带我走。”
“那我就更不适合出面了。”苏清月坚定地拒绝，“我会找人带我回去的，你不用担心酒后驾驶的问题。”
霍亚纶看着她：“你确定？”
“事实上我已经打了电话。”苏清月点头，“你总不会让我放朋友鸽子吧？”
“我希望那个朋友不是肖子珏。”
“当然不是他，我怎么敢让我的老板给我做司机？”
霍亚纶这才放心离去，苏清月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微微一笑，走到自己车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上。
“酒后驾驶可不是个好习惯。”苍老的男人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不一刻，副驾驶的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苏清月并不惊讶，她早就发现有人跟踪着她，这就是她坚持不让霍亚纶送的原因，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应该是要针对她。
“向老是商界大鳄，想不到也有跟踪别人的癖好。”苏清月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微笑，声音不咸不淡。
“我好像小瞧了你。”向广义冷冷一笑，“你一点都不惊讶，不管是你早就发现了，还是你遇事冷静，这份镇定功夫，就十分值得人敬佩。”
苏清月微笑：“我镇定，是因为我相信向老先生不至于在停车场这么公众的地方对我做什么事情，这里的摄像头都是高倍数的，相信你没有那个本事把躲过这里所有的监控。”
“果然挺聪明的。”向广义点点头，“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亚纶。”
苏清月倒有些讶然了，她一直以为，向一静会帮他们掩饰得很好。
“向老先生为什么认为我愿意离开，霍少就一定不会来找我呢？”
“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也处理了不少，小静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丫头心眼太实在，到手的幸福，都要拱手让给别人。”
原来，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只是装傻。
“向老先生既然什么都知道，看来你是很疼爱你的女儿了。”
“当然。”
“那向小姐到底是否幸福，向老先生知道吗？”
向广义愣了一下，随即态度强硬地道：“我当然知道。”
“嫁给霍亚纶这样的丈夫，你觉得向小姐会幸福吗？”
向广义有些愣神。
“而向小姐心中真正喜欢的人，你作为父亲，又知道多少呢？”
向广义气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向老先生，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又打算出多少钱？”苏清月声音有些发冷，“有些事情，不是光靠钱就可以解决的，向老只要花比赚钱多那么一点点心思，都不难知道你女儿到底爱的是谁。”
向广义的脸色黑得很难看，沉默良久以后才道：“小姑娘，我希望你不是自作聪明，在我面前玩花样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听人说过，向老在各界都有朋友，对付我这种弱女子想必只是一句话的事，我哪里敢在你面前玩花样呢？”
向广义眯起眼睛：“你知道就好。”
这个小姑娘，知道他有灰色区背景，居然还可以如此镇定，看起来似乎不简单啊。
“向老先生是打算跟我回家吗？”苏清月清清淡淡地看他一眼，转瞬发动车子。
“你不怕酒驾被查么？”
“这件事，好像不是向老应该帮我担心的。”苏清月笑起来，然后指指门外，又指指安全带，“如果向老要跟我回家，最好系好安全带，如果不是……”
向广义马上开了门，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地上。
“令千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我从来不信，一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爱的男人外面有无数个女人，这一点就算再豁达大度的女人都做不到。”苏清月说完，向广义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