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珏也实话实说：“妈这样对我，我又不傻，十几岁的时候，妈跟你吵架，说什么当初就不应该认我当儿子，我就起疑心了，但是当查到肖向虹和颜开鸿的时候，我就停手了，没敢往下查。”
肖风晚叹口气：“我知道了，那段时间，你变得很不听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啊，如果不是遇到了清月，我很有可能会这样一辈子颓废下去的。”
肖风晚忍不住对苏清月投去赞赏的目光。
苏清月忍不住有些汗颜，如果肖风晚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才让他孙子振作起来的，会不会因此杀了她？
“其实爷爷，那个，也是我鼓励他继续查下去的，你不会怪我吧？”苏清月小心翼翼地问。
肖风晚叹口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迟早要查出来的，不如就趁我还活着的时候亲口告诉你这些，省得别人乱说，你自己乱猜。”
这倒也是，态度正确啊。
“先带你们去看一个人吧，看倒来她，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把真相告诉你们了。”肖风晚带着他们往里走。
苏清月和肖子珏对是一眼，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先把真相告诉他们？
往里走，是这家疗养院的高级病房，一室一厅，一张一米五的病床，有钱都未必可以住进来的，苏清月看着门口挂着的诊疗记录，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病人在这里住了应该超过十年了。
“她住住这里二十多年了。”肖风晚是个人精，看到苏清月留意诊疗记录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比她想像的时间还要长。
“她是谁？”苏清月和肖子珏上前看，见是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常年少见阳光的关系，脸色有些苍白，看年纪是已经不小了，不过这里的病人，都是从表面上看不出真实年纪的人。
‘她是颜开鸿的太太。“肖风晚介绍，”她的丈夫飞机失事的时候，颜家人只有她没有去，但是在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以后，她就中风了，我一直把她养在这里，我怕君之会来打扰她，就销毁了她所有的档案，你们没有查到她也是正常的，我连她和颜开鸿的结婚档案也消除了。“
苏清月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消除他们的结婚档案，恐怕不止是为了防止莫君之吧，你是怕有一天子珏对自己的身世起疑，到时候，我们就什么都差不到了。”
肖风晚也不否认：“我是有这个考量，当初让王医生来当家庭医生，也是有这方面考虑的，希望他可以保守这个秘密，毕竟不是很光彩的事。”
这样算起来，当年莫君之和肖向虹抢的男人，可能肖向虹抢赢了，却做了人家的小三？
以肖风晚这么要面子，又传统观念这么强烈的人，是断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当了人家婚姻的插足者的。
“其实，开鸿和向虹，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床上的女子忽然开口说话，虽然很艰难，但是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肖风晚解释：“这么多年疗养，她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坐到轮椅上，也可以慢慢说话了。”
苏清月点点头，看向肖子珏，肖子珏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她点点头。
有些问题，他可能问不出口，所以只能借别人的口来问了。
“爷爷，那，子珏的身世……”苏清月轻声问。
肖风晚点点头：“你们猜的没错，子珏确实不是君之和向杰的儿子，是当年向虹偷偷在外面生下来的，当时我们已经彻底闹翻了，所以她和颜开鸿也搬出去住了，生了孩子我也不知道，直到他们出事以后，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孙流落在外面。”
肖子珏心中震动，随即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答案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数了，只是不敢去面对，如今知道了答案，反而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我也想明白了，其实，当年我和，和开鸿已经吵到分居了，是我们分开在先的，不是他背叛我在先，只是我，我一直想不明白罢了，不能，不能怪他们，更不能怪肖小姐，她也不知情，等知道等时候，她已经爱上开鸿了，还，还有了孩子。”床上的女子，苏清月现在已经知道她叫李萍，果然王乐山事没有记错的，颜开鸿的太太，确实姓李。
李萍的一段话说完，已经有些吃力，王医生忙上前道：“李萍啊，你少说话，这些事情，我们会慢慢告诉二少爷知道的。”
李萍摇摇头：“有些话，我今天不说，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肖子珏叹口气：“颜太太，不管怎么说，在你们还没有正式离婚之前，我的母亲就是插足者，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必须跟你道歉。你听到你丈夫过世的消息中风，说明你心中还是很爱你的丈夫的，你才是那个真正的颜太太。”
李萍摇摇头：“傻孩子，你应该叫，叫我丈夫爸爸，不要，不要因为我而恨你的父母，他们肯定是非常非常爱你，才会在最困难的时候把你生下来。”
肖子珏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开明。
李萍叹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想通这些事情，都这把年纪了，还去在意这些事情做什么呢？当年，本来就是我，我先做错事的，我对你的爷爷奶奶不好，所以你爸爸才会最后跟我，跟我翻脸！”
肖子珏看看苏清月，苏清月微笑起来：“既然颜太太都原谅你爸爸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再责怪下去吧？”
肖子珏沉默。
“你现在也是别人的父亲了，你应该了解做父亲的心情，没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的。”
肖子珏看着她半晌，终于叹口气，对肖风晚道：“他们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还有……”他又看了一眼李萍，“如果李阿姨身体方便的话，我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