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哲眉头微蹙,但也没有劝阻:“随你吧,不过这杨宸既然能拿出徽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听到这话,苏琉玥与苏夫人相视一眼,红唇上扬:“爹,其实这香水也是杨宸的。”
“哦?”
苏哲面色微动,有些惊讶道。
香水他自然也听说过,虽对他无用,但不代表香水就真的没有丝毫价值
至少他夫人现在,恐怕对杨宸已经有不少好感了吧。
“爹,您就不想知道,这香水与徽墨卖了多少钱?”
见苏哲平淡的神色,苏琉玥明眸一转,俏容上浮现些许俏皮笑容。
“不过是徒有其表之物,能值多少银钱?”
苏哲摇头失笑,这东西也只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趋之若鹜,在他眼中更是分文不值,就算是有人要,也不会价值多少。
然而,苏琉玥见苏哲如此肯定,顿时笑意满面:“爹,等下您可别惊讶哦。”
“哼,我苏哲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便是先帝在朝堂之上龙颜大怒,我苏哲也未动容分豪。”
苏哲有些不屑,自己堂堂都御史,朝廷正二品官员,岂会被两件稀疏平常之物影响心境?
“嘻嘻,这香水倒是不贵,三瓶才两百多两黄金。”
见状,苏琉玥嬉笑一声,缓缓开口。
闻言,苏夫人神色一滞,显然这价格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倒是苏哲神色平静,两百多两黄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倒也在他承受范围内。
“至于这徽墨,一块……”
知道香水的价格不会让自己爹动容,所以苏琉玥并未焦急,反而笑容更甚,故意俏皮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区区徽墨,就算比这香水好,也最多不超过五百两,你爹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
见苏琉玥故意卖关子,苏哲看了她一眼,肯定猜测道。
苏夫人也是微微颔首,这东西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甚至还是消耗品,价格势必不会太贵。
可苏琉玥听后却是一阵摇头,娇笑道:“爹爹猜错了哦,这徽墨一块可是卖出了两千五百两黄金呢。”
“两千五百两,倒也说得过去……”
“等等,你说的是两千五百两什么?”
苏哲下意识的开口,以为苏琉玥故意说个大数字,但其实是银子而已。
可话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神色一惊,急忙问道。
不止他,苏夫人神色也是浮现出惊讶,紧紧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娘,您们没听错,一块,卖了两千五百两黄金,而且万宝楼就拿出两块而已。”
瞧得自己爹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神色,苏琉玥心中别提有多兴奋,肯定而有重重的解释道。
“你确定是两千五百两黄金?”
“千真万确,我当时也是十分震惊呢,要不是司徒玉那女的,箐箐姐都买下这徽墨了。”
苏琉玥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爹露出如此表情,俏容上的笑意溢于言表,不住颔首。
“这东西,竟有如此价值,到底有何功效?”
沉寂少许,苏哲面色凝重起来,将徽墨拾起仔细观看。
“爹,这徽墨我听说可是能够与龙香御墨媲美呢,而且宋太师,还有那些大臣都甚是喜欢,除了箐箐姐自己用之外,那些官员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苏琉玥明眸微动,虽没有将意思说清楚,但苏哲已经猜到了。
“是啊,那些家伙对金银已经没有感觉了,还不如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为父不是身居高位,或许遇到此等好物,也会不惜花费重金买下吧。”
苏哲微微一愣,旋即将徽墨放下,轻叹一声带着些许嘲讽道。
他几乎已经站在朝堂的顶点了,再往上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才觉得这徽墨无用,但对于其他官员来说,这可能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踏入高堂的钥匙。
而这,也间接说明朝廷的贪污腐败,这也是他为何叹息的原因。
苏琉玥与苏夫人不再开口,知道这种事她们无法言论。
“对了,之前孙晓柏说这东西乃是杨宸的?”
“听他是如此说,不过琉玥猜测应该是他的,这徽墨与香水都是出自济州,而他们便是来自那里,可能性非常大。”
苏琉玥肯定道。
“嗯,这东西确实让为父刮目相看,只是你之前说万宝楼只拿出两块,但杨宸却又拿出一块,如此便是三块……”
“爹,您的意思是,他还有更多的?”
苏琉玥一愣,清澈如清泉的眼眸闪过惊讶。
“不确定,不过我倒是在意他拿出徽墨的目的。”
苏哲摇头,眸中浮现精光。
闻言,苏琉玥与苏夫人神色一动,不禁相视一眼。
这徽墨的价值不言而喻,杨宸给万宝楼拍卖倒是情有可原,但他突然给了孙晓柏一块,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看来,这小子是在打着某种算盘啊。”
似乎想到什么,苏哲嘴角上扬轻声开口。
苏琉玥母女则是面色一惊,似乎杨宸是在图谋着什么,但又无法肯定。
“阿嚏……”
“谁啊,尽说我坏话。”
杨宸这边,他正美美享受冰饮,突然鼻子一痒,一个喷嚏瞬间让衣裳湿透。
“公子,看来惦记您的人不少呢。”
青灡娇笑开口,虽然知道可能是杨宸喝冰饮太多了,但还是开玩笑的笑道。
“也可能是裳儿她们想我了,哎,也不知道张大人那边如何了,今天应该已经入宫了吧。”
杨宸苦笑,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目光看向济州的方向,无奈开口。
原本以为只是来京城面圣即可,到时候自己再慢慢站稳脚跟,却不想这都来好几天了,圣上居然丝毫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
虽然知道自己一介平民,想要面圣没那么简单,可也不用一直拖着吧,要是不见,好歹也给句话,自己也好有心理准备,整得现在自己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的,睡觉都不安慰。
“公子,如果您真的要去面圣了,您不紧张吗?”
瞧得杨宸惆怅焦急的神色,青灡抿了抿红唇,轻声问道。
“肯定紧张啊,那可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谁见了不紧张?”
杨宸没好气的白了青灡一眼,这种问题还要问。
“那公子为何还要见圣上?如今水车已经告诉张大人,届时制作水车的事交给朝廷即可,咱们其实不用见圣上也可以了。”
青灡掩嘴轻笑,对于杨宸直白的回应有些好笑。
“说实话,我也不想面圣,但如果不见,就要面对很多麻烦,而且南宫兄委托我一定要见一面南宫亲王,要是没有圣上的首肯,估计我这辈子都见不到。”
杨宸满是无奈地道。
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百姓,要是到时候真说错话,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都是未知数。
青灡不再开口,知道杨宸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劝阻也没用,但眼中的担心却逐渐浓郁起来。
……
皇宫御书房。
“微臣成鸿章,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御书房书湘四溢,古色古香,磅礴大气,奢华极致。
工部尚书,也就是张灿的顶头上司成鸿章,在福公公带领下躬身走入,不敢抬头,急忙跪拜在地,大声叩喊道。
“成爱卿请起,此来可是为了水车一事?”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自珍珠帘幕中传来,平淡无波,似乎早就知道成鸿章到来的目的。
“回陛下,昨日微臣以亲眼所见杨宸搭建水车,其引水灌溉之法依微臣所见,可以实行,且杨宸以将搭建水车的办法告知微臣。”
成鸿章缓缓起身,躬身低头回应。
“嗯,既如此,那便昭告天下,全国实行引水灌溉,种粮治疾,赈灾济民!”
帘幕中传来些许波动声音,显然这水车的办法可行,让天子也是松了口气。
“是,陛下,陛下圣恩,乃天下百姓之福。”
成鸿章急忙为百姓拜谢。
“成爱卿可还有事?”
半晌,见成鸿章并未退出,帘幕中传来疑惑的声音。
“陛下,微臣得知,这引水灌溉之法乃是要配合开渠引水才可实行,但现在全国征铁,百姓家中铁器了无,恐……”
“你是说要朕放松征铁控器?”
成鸿章话未说完,便是被天子打断,声音中带着些许冷意。
“微臣不敢,只是如果不实行,夏耕必定会延迟,今年恐会颗粒无收……”
成鸿章额头冒出细汗,急忙解释。
而天子听后,却并未开口,御书房中陷入沉寂。
“此事再议,先让各地搭建水车。”
片刻后,帘幕中传来一声毋庸置疑的声音。
闻言,成鸿章面色发苦,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躬身退出。
福公公也是躬身一礼,退出御书房。
“福公公,您劝劝陛下,如果无法打造农具,届时全国至少有一半以上无法耕种,难不成让百姓们用木头,用手去开渠引水?”
成鸿章面带怒气和无奈,看着福公公跟了过来,忍不住诉苦道。
“成大人莫要生气,圣上不愿松口,自然是担心那些藩王借此机会大肆锻器,如若不是先帝实行征铁控器,恐怕如今……”
福公公也是明白圣上的难处,也知道成鸿章如此无奈的心情,只能好言劝慰道。
“哎,我岂能不知陛下之忧,可如若无法解决粮食危机,只怕百姓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