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天呐,这,这,世广日下,这成何体统!”
周围一片唏嘘声,陆父陆母脸色难看至极。
男人的低喘声虽然和平时说话声音差别很大,细细分别的话,还是能辨认出,的确是他们儿子的声音。
鄙夷中带着嘲笑的眼光令她羞愤难当,恨不得装晕倒地不醒。
但是她不能,她的儿子还在房间里,对外界无尽的嘲讽全然不知。
陆母舔着一张老脸,从人群中走出来,不满地看向齐兰:
“年轻人的私事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如果还想要点脸,就让我把门关上。”
冰冷的眼神渐渐蓄起怀疑,陆一鸣最近的身体状态极差,参加订婚礼都显得很勉强,他哪来的精力做那事。
还偏偏要挑在订婚宴这样的场合,又非常巧的被齐兰发现?
齐兰此刻的关注点不在突然闯过来的陆母,而是意外地盯着季君殇。
自己老婆在里面偷人,他怎么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对劲!
顶着长针眼的风险,齐兰迅速瞄了眼仍在鸳鸯交颈的两人。
入眼的是地上被撕碎的工作制服,这酒店是她亲自预定,自然一眼看得出来,地上的衣服正是这座酒店女服务员穿的工作服。
齐兰赫然睁大眼睛,床上,没有人。
动静和声音是从靠近床里面的地上传出来,男的压抑仔细听还有些中气不足,仿佛被逼强撑。
女的反倒很享受,这不是唐笙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齐兰继续推门想要进去一探究竟,身后一股大力猛地扯着她的衣服,将她往后拖。
再次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陆母甩了甩头发,气得牙齿发颤,恨恨瞪着齐兰。
让他儿子闹笑话还嫌不够,想偷看他儿子身体不成?
龌龊的老女人!
她面部僵硬,侧着身体,也没看周围的人,精神濒临崩溃,即便再怎么克制,嗓子仍是听得出颤抖:
“让各位看笑话了,今天的订婚宴到此结束,大家请早点回去吧。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
没看到船戏女主角,瓜农不想走呀。
陆父比陆母活的简单,轻松,毫无负担,而且,听老婆命令早已成为求生的本能。
陆母发话,没人听,他立刻爆发了,态度强硬地赶人:
“宴会结束了,各位请回,请回,我们还有家事要处理,顾不上大家。”
说话的同时,他像牧羊人赶绵羊那般,挥舞两只手摆出赶人的动作。
大家都是有修养有内涵有风度的豪门世家,做不来死皮赖脸被人赶还不走,纷纷丢下一抹不屑,傲娇的转身。
梁丝柔不好不走,但是,她并没有走出酒店大门,悄悄站在门帘后面偷听。
旁边,还有好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
“亲家,这事,等回头问清楚一鸣,我再给你交代。你看,成吗?”
就目前情况而言,陆一鸣偷腥当场抓包,理亏在前,她不得不放低姿态。
齐兰和慕盈盈设计这一出,次要目标是季君殇,主要是想毁了唐笙,最主要的,是陆家之后的补偿。
为了陆家更愧疚,她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余光发现慕盈盈,那抹大度收敛了几分,变成失望和难过:
“盈盈很受伤,我现在不想管其他的。”
慕盈盈低头沉默不语,从齐兰的反应和刚刚听到的声音,她也猜到,里面的女人十有八九不是唐笙。
垂下身侧的手攥紧,愤恨不已,都成了一条死鱼还能逃脱,唐笙莫不是鬼魂附体!
她深深吸了口气,故意问季君殇:
“三少,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唐笙,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盈盈,别提那个小贱人的名字。”
陆母听到唐笙这个名字就觉得厌恶透顶,陆一鸣偶尔脑子发抽犯浑,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在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是那个叫唐笙的女孩把陆一鸣害成这样。
得亏陆一鸣还吊着一口气,否则,就算季家,也保不住她。
季君殇冰冷的眼神扫过陆母,平静地开口:
“我纳闷陆一鸣怎么那么蠢,原来是遗传。这母女两个手里有一些歪门邪道的药,与其恨着不该恨的人,救那个蠢货最快最好的方法,是从她们母女下手。”
陆母咬牙切齿地反驳:
“你上次差点打死我儿子,现在装什么烂好人,你以为我信你?想让我放过那小贱人,下辈子吧。告诉你,我家一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也要那害他的贱人偿命。”
季君殇本是不想唐笙被慕盈盈无故栽赃,陆母如此不识趣,他也懒得跟智商低下的人多费口舌。
深邃得暗不见底的瞳眸直视慕盈盈的眼睛,藏着毁天灭地的杀气,却是漫不经心地笑道:
“我的女人,自然在我的地盘。”
他忽然歪了歪脑袋,飘逸的短发甩出帅气的弧度:
“两个月,我会让你们一家人落到该有的下场。”
慕志宏愣住,这是在下最后通牒么?
看样子,季三认真了,他要怎么办?
季君殇邪魅一笑,施施然转身,迈开修长的腿,奔向一望无际的黑夜。
今晚参加宴会的除了他和唐笙,还有秦风,任务是全程无死角看紧她。
她头上那枚猫眼钻石发夹中心,以及那条项链,各自藏着一枚摄像头。
从进房间开始,秦风就守在了窗户外面。
慕盈盈趁着季君殇上洗手间的空隙,命事先在隔壁房间等候的保镖把昏倒的唐笙抱到了陆一鸣的房里。
不过,门一关上,秦风就进去了。
陆一鸣那副浑浑噩噩,面色发红的样子一看就不正常,连秦风是谁都不认识就想扑过去。
秦风面无表情,抱起唐笙踹了一脚,又从窗户上出来,迅速给季君殇发了信息。
从洗手间出来,季君殇就知道,唐笙已经不在那个房里。
踹那一脚,纯属发泄。
但是,就这点,远远不够。
马路边,一辆黑色悍马停在路边等他。
打开车门,夜里凉风灌入车里,仍在熟睡的女孩轻蹙起眉头,貌似很不满意。
季君殇上车,不自觉放轻了带门的动作,墨玉般的眸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波涛暗涌。
他扣住唐笙的下巴,俊脸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落,岑薄的唇印在温泉香甜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