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沐雨段段的过往,不管她经过哪里,都能感觉到身后,还有一道灵力,在紧紧跟随。
淡云漂浮半空,照映前路,远山还在身旁,仿佛近在咫尺。但她似乎不是往北疆那个方向去的,他也依旧跟着,不过才历时一天,她也没有去管。
便直奔着东皇山去了。
魔陵外有魔兵把守,但她拿着一副印记,他们便放她进去了。
冷殇傲随后,却被那重重包围的士兵拦住了。
眼看那重重包围的魔兵,看来还是不可硬闯的。
便也只好在东皇山外等着。
凌汐栩的余光,淡淡撇过,便进了魔陵。
兜兜转转的山洞,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手中忽地腾起一颗夜明珠,照亮前路。
她来到看一个转折的地方,看见那矮矮粗粗的石台,上面闪起一道金光,折射着一道书卷。
是羊皮书卷,她用灵力,托起那一卷古籍。
她看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古卷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一切,早就注定
……注定了这份阴阳两隔。
她的大脑一阵震撼,嘴唇一阵颤抖。
邪神……包括魔界更替……以及他的身世……
半人半妖……却又是邪神……
她眼中泛起泪光,丢了手中的古籍,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她转弯时,看见那一抹冰棺,眼中的泪忽地就止不住了。
她走着,走着便忽地跌落,天命!天劫!这该死的宿命,早在千百年前就注定了。
我仰望这苍穹之上,点燃这宿命的光……
她再次望见他容颜,恍若隔了一世,依旧依稀如故,却令她的心一阵抽痛,好似不能呼吸……
她一直都不知道,他背负了这么多……
她跌倒在冰棺旁,背影颤抖。
“为什么…最初的最初自已不选择去相信,他这一生从来都是这样悲伤。
她趴在冰棺上,眼泪纵横,哽咽道。
“痕……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这段时间,我才发现,那些面子尊严,都不及那一两句话重要,因为面子和所谓尊严,不会让我们走到一起,只会令隔阂让相爱的两个人越陷越深……”
她跪倒了又重新起身,向冰棺上方移了移。
“我更发现,生命的诚实可贵。痕……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这一生背负了这么多,其实那一日我便知道了,为了引出百里俊尧,便拿你来做诱饵,一步一步,将你推上了邪神……痕,以前是我的错,现在就让我来弥补……”她随即又落寞的说,关上了两个世界的大门。
“我多希望你能再睁眼看看我……”
她两棱的泪痕,越陷越深。
“痕……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我也不想管究竟是不是宿命,是不是天劫?痕……等着我……”
“等我…等到那一天,自此我们便再不分开……”这句承诺,她是在心底默默说的。
“痕…保重…等我回来……”她依依不舍的望了望那冰棺里的人,也许亦是最后的寄语,最后的时光。
她停留了许久,连那冰棺上,腾起的白雾,都不觉得寒冷,就靠在他身边。
最后眼中满是深刻的轻声说……
“我等你醒来……无论多少时光,只要你还在记忆里,我便一直等着你……”
她眼中掺杂着泪光,声音沙哑沉着,酝酿了这一世的宿命。
她就这样保持了许久,也不知多少时间过去了,她不知不觉中就睡了一觉,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次日清晨……她缓缓走出魔陵,那几位士兵虽觉惊讶,还是没有拦住凌汐栩。
只见冷殇傲,坐在一旁的大树下,他恐怕就是如此坐了一夜。
青青草地咋他身旁,头顶的绿枝旺盛。
她缓缓走近,沉声道。
“走吧。”
冷殇傲忽地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惊喜。
蓦然站在她身前道。
“你终于同意,我和你一起走了。”
凌汐栩边往前走边道。
“那要不然呢?你都跟了我那么久,我也知道,总不能任由你这样视而不见吧,或者让你回苍云,不过为了我有那么坏吗?”
冷殇傲笑道。
“那就好……不过…我……”
凌汐栩有点怕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忽地忽地疑声问。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进去了,还过了一夜才出来?”
他似是没想到,此刻便也疑声道。
“为…为什么……”
凌汐栩却忽地停住脚步,身后的人还不留神,背对背撞了。
她眼底满是无奈,他的智商为什么一瞬下线这么多。
“因为,现在一时还说不清楚,都问你,肯定是你能猜到的。”
于是他各种老套的回答,却还不对,超能缓和,他还试不知不解。
凌汐栩也懒的再说,便往前走去。
路途遥远,一路无言……
他在路途的目光中,瞥见她忧伤的侧颜,才恍然明白,当日看的,应该是痕的尸身。
她应该又只是想道个别……
突破云层的束缚,他们转眼就已经到了离边疆最近的城,钟暮城,最初的感动也绽放在这里。这里属于他们……属于曾经……
重叠建筑的精美,飞檐反宇,琼楼高处不慎寒……
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都热闹的很。
这里好像又要迎来一年度的节日,还记得那一年……她于此处许下的心愿,百个钟鼓齐鸣,都已经不见。
那一年钟暮城,玉笛潇潇,斜雨纷纷,伴着漫天的天灯,他们许愿了。
而他许的,
“是愿他们每一天都在一起一起过平凡人的生活。”
可自已许的,是风噬痕一世安好,她忽然就觉得这,是种迷信……
那水面倒映着她的影子,底下重叠着那高大建筑的影子。
水波潋滟,折射着她眼底的心事……一袭裙摆,荡漾着亭亭玉立的气质。
她的脸不染纤尘,双眸平静无波,那背影萧条,却显得有些落寞。
这钟鼓城再来,再回渡,就只剩下自已一人了,那早早沉沦风河灯……可她又该给谁祈福?
她觉得迷茫,又觉得熟悉的痛觉,再隐隐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