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三日,寒冬风雪烈烈,已近年关,这几日,灵医日日来访,她竟已有了害喜的症状。
每日食不下咽,心情不佳,只一个地方,都能待上半日,看上一天。
每每叶卿要来,她都找理由推脱了。
只是如今没有灵力,便与普通人无异,食欲不振,精神不济,半夜还睡不着,不过是怀个孕,怎的比受重伤了还辛苦。
她默默埋怨了片刻,便又睡倒了。
伸手递了一口水到嘴边,刚喝下去,便开始干呕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看来这觉也没法睡了,她便起身,看着已经有些显肚子了,恐怕剩余的七个月,都不能再出门了。
只是这个小家伙这么能折腾,怕是来惩罚自已的吧,代他父亲抱不平。
但是她有些期待,他出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是像痕的俊郎,还是像自已这般,五官精致。
相互融合贯通才好,他若回来,看见自已的孩子有他一般高,一定会欣喜的吧。
恐怕也只能骗自已他还在,才能换得这片刻的轻松。
窗前的风雪在眼前簌簌落下,天空逐渐划过一道蓝光,落在了窗柩上。
她伸手去拿,化作了一页纸张,淡墨晕染开了几行字体。
“汐栩亲启。
一别多日,不知你是否安好,虽然深知我说这话,不是特别适宜,但既是先王兄弟,还是要代为安慰。
你身孕怕是已近三月,近来不要太过劳思,注意身子,不要使用灵力,别思绪过度,更别胡思乱想。
那一日,还忘记说一事,那便是战争前四月有余时,痕闭关两月,临走之时,还说有一劫,但并未算出具体何劫,只说不远,但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你更不要太过自我责怪,目前最要紧的是孩子,更不要再去想念,痕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邪神不也是还寄在他体内?望你好好养着身子,我和念初都不怪你。
疾风!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原来是他命中还有一劫,因为自已却没有躲过去。
又或者,疾风害怕自已忧思过度,保不住痕唯一的孩子吧。
她满脸惆怅,却还要逼自已开心一点。
提笔,挥洒在那一张白纸上。
“有劳兄弟挂念,嫂嫂不甚感谢,过往之事,我不会忘,但为了孩子,自会照料好自已的身子,他对于我的意义,更不止于是痕唯一的孩子,望弟勿挂念,嫂嫂明白弟的一番心意,定会照顾好自已。
念初若还未放下,望弟还需努力。我虽还未同痕成亲,他既看重你,我必不见外,等他归来之时,便是我们一家团聚之时。
汐栩!
落笔,她松了一口气,怎么如今写个字都累了。
信封外还添了一行字。
“疾风亲启。”
朝阳殿的书房内,疾风心事重重的打开信封,却忽然又笑的那么开怀,却不出声。
果然还是她看得开,不过他心底微微的暖意,在激荡,她这是把自已当做家人了吗?
虽然相识时日不久,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一切是痕给的,这家的感觉,是汐栩给的,他心存感激。
只是不料这一切,都被念初看在了眼里。
她匆匆走了上去,拿过他手中的信封。
“给我看看……”
却见那几行工整的字,正要说。
“是谁……”眉宇间皆是笑意,想必是要夸奖。
疾风试探的目光看着她,却见她看过落款,忽地怒气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疾风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狐狸精,我要去苍云……”
疾风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随即站起阻止道。
“哎……她可什么都没说…”
念初怒道。
“那还要怎么说,都弟嫂的称呼了,我就说你看什么,看这么高兴……你……”
疾风缓缓解释道。
“你…你不会连这个都要误会吧,都弟嫂了,只说是一家人……”
念初质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密了……”
疾风赶紧解释道。
“你没看后面吗……”
念初又拿起了,看了看。
“哦?原来是痕看重你,还说你要努力,我念初有什么没放下,是不是她嫉妒你喜欢我……”
原谅疾风再一次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原来她是知道的。但原本她是有些清冷的人,许是跟生活环境有关,怎么现在就跟孩子似的,眸子里全是怒火与质疑。
“她嫉妒你干什么……你可是我疾风认定的人,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气气她?”
他只是说着玩的,却无奈她一语不发微微低眉。
他看着她问道。
“哎…你真生气了啊,我说着玩的而已,你吃醋了?”
她急声为自已辩解。
“谁吃醋了!”
疾风思量了一会儿。
“那就好,不过吃醋对身体好,你看看我,还合适不,要不就以身相许给你,你同不同意?”一向都是她比较强势,他便将一切选择权都给了她。
念初强泯着嘴唇要散发出的笑意,竟同寻常女孩那般娇嗔道。
“谁要你以身相许了!”语落便匆匆跑了出去。
他却在书房的门口前将她拦住。
逼迫她靠在墙上,直接威逼利诱道。
“我都这么委屈了,你还不同意吗?”
见他如此强势,念初避无可避,便道。
“那你想怎么样……”
他嘴角绽开一抹邪笑,甚是耀眼。
“自然是以身相许啊……”
他欲靠近时,却见她闭上的眼睛有些紧张的皱起,看着她这般模样却道。
“你若是不同意就算了,看你这么紧张这么害怕……”
她睁开眼,有些不服气。
“谁怕了,来就来……”
她像赌气一般的,忽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吻,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红的仿佛能滴血了。
疾风微微愣住了,她微微低头,转身跑了。
若是汐栩在,看到这情景,怕是又要触景伤情了,曾几何时,也有一对两情相悦的人,他们也这般戏谑着,情愫暗长。
疾风还在原地愣着,良久才淡淡一笑,很是满意,只是他该苦恼,明天要怎么不让她躲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