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壹楠还是双手抓着欧明楷的胳膊，看着他，“你没骗我？”
欧明楷挑眉，“人命关天的事情，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壹楠眨了眨眼睛，点头，“也是哦！”
欧明楷话头一转，“怎么又和前夫搅合在一起了？”
沈壹楠嘟了下嘴，说，“是我阿姨给他打电话的，然后，他开车来我那儿接我一起过来的。”
欧明楷“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故意跟他搅合一起的。”
沈壹楠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玩那一套？”
欧明楷朝她凑近了一些，“哪一套？”
沈壹楠头往后一背，眼角票了下司机，低声道，“正经点，车上有人呢！”
欧明楷勾唇，坐端正了后，又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恨得人牙疼。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
沈海东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
各种检查同时进行，专家组连夜开会讨论手术，这个过程中，该家属跑腿的事情，都是潘文博在做。
沈壹楠才有时间和陈玉玲坐下来详细聊沈海东到底是怎么忽然脑溢血，这个问题的。
沈海东有高血压，沈壹楠知道，平时日常生活和饮食，陈玉玲也特别的注意，最近他的血压还算稳定的。
陈玉玲有些躲闪其次，支支吾吾。沈壹楠说，“阿姨，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说实话，我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叫您一声妈，可我是真把你当我爸爸最亲近的人对待的，我叫您一声阿姨，是因为习惯因为觉着阿姨更加亲切啊！
您这个时候跟我还见外什么？无论如何，我爸爸的手术必须成功，他也是好强了一辈子的人，坚决不能被这个病魔给折磨。”
陈玉玲拉着沈壹楠的手，低声道，“我怎么说呢？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多想？”
沈壹楠，“您说，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想什么？”
陈玉玲说，“自从你爸知道你离婚，这血压就没正常过，人也变得沉默了很多，好不容易被我们开导的好了点，你又丢了工作，唉……”
沈壹楠，“可我现在开诊所挺好的啊！他这难道是被我的事情给气的？”
可是，气也不该是现在才气成这样吧！
这不合乎逻辑，还是说，陈玉玲想委婉的暗示她什么？
“发病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晕倒，血管爆破？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了，我的事情，他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沈壹楠肃着脸道。
陈玉玲说，“当然是有原因的，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原因，只能等他手术后了。”
陈玉玲说，昨天中午，沈海东见过什么人，下午回来就情绪不对，血压特高，一次吃了两颗降压药，一直在睡觉。
她是晚饭叫他起来吃饭的时候才觉得他情况很不好，可是，沈海东的脾气，哪里是陈玉玲能说服他立马去医院的，还坚持坐在餐桌前喝了碗粥，起身的时候就直接晕倒了。
说到此，陈玉玲就开始抹眼泪了，“你弟弟妹妹都还小，你说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日子怎么过啊！”
“别胡说，这个手术难度不大，爸爸肯定没事的，你别想那么糟。”沈壹楠道。
这时候医务室那边叫沈海东的家属来一下，自然是沈壹楠和陈玉玲一起去了。
结果呢，潘文博和沈壹帆的丈夫张健也跟着一起来了。
神经外科、神经内科加上一个急诊科，三科大佬齐聚，基本上都认识沈壹楠，也基本都认识潘文博，而因为一场网络风暴，大家现在也都知道他俩离婚了。
现在的气氛就比较诡异。
而且，最近医院已经有关于沈壹楠和欧明楷的一些流言蜚语了，今晚这阵仗似乎不言而喻的就把最近的一些流言蜚语给坐实了。
好在都是体面人，这种八卦还是听听算了，就算，欧神真跟沈壹楠有一腿，那管他们这些人什么事儿了。
主刀大夫是欧明楷指定的，第一医院神经外科的大佬，四十出头的男士，之前，和沈壹楠也只是点头之交。
医生跟家属一番讲解手术流程和风险后，就剩下签字，交钱了。
手术定在了早上七点，预计十点半就能出来。
陈玉玲已经吓得慌了神儿，哪里还能签字，最后，是沈壹楠签的字。
沈海东推进了手术室后，厚重的门一关上，门外的世界变得死寂了一般安静。
沈壹楠让张建陪陈玉玲先去提前安排好的一个病房里休息，那是个VIP病房，现在正好空着，神外的主任超有有眼力，安排给了沈壹楠，让家属暂时休息，反正，沈海东出了手术室也住不进病房，要在ICU待半个月才能住进病房。
潘文博去安排买早点了，身边终于清净了，沈壹楠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背靠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当年失去母亲的绝望又一次席卷了她。
脑子里全是陈玉玲说，昨天中午，她爸爸见过什么人，可是，他到底见了谁呢？
忽然，手机铃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惊得她打了个冷颤，拿出手机，竟然是欧明楷打来的。
沈壹楠刚喂了一声，那头的人便道，“手术结束就十点半了，到我办公室来休息会儿。”
“不。”沈壹楠道。
欧明楷正躺在沙发上，手指捏着眉心，道，“那你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到手术室门口？”
“不用，我不饿，你别打电话了，赶紧眯会儿，马上又要起来上班了。”沈壹楠道。
“终于知道关心我了？”欧明楷道。
“我一直都很关系你的。”沈壹楠道。
这时候拎着豆浆和面包的潘文博出了电梯，直接坐在沈壹楠身边，说，“喝点热豆浆，吃点面包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那头的欧明楷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沈壹楠握着手机抿着唇，良久才把手机塞进兜里，扭头看了眼潘文博。
“别这么看我，我又不知道你在跟他打电话。”说着，他已经拧开了豆浆盖子，但，还是先递上了一块鲜切蛋糕，“先吃口蛋糕再喝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