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春桃春杏的意料,太子竟然真的来了。
这屋子说是一间,其实面积很大,因着是临时布置的,就用屏风做了个简单的隔断。
不知是春桃春杏的错觉还是怎的,太子进来后站定,像是很有目的性地望了望屏风后头。
也是奇了,白猫见到太子就乖顺下来,老老实实地任由太子把它抱了起来。
白猫的爪子扒住太子,眼睛却一直看着春桃和春杏,春桃春杏暗暗称奇,都觉得白猫的一双眼睛像人一样,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情感一般。
太子走了一会儿之后,春杏才开口说道:“我怎么看那只猫很舍不得咱们两个似的。”
春桃也有同感,只是她心里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只白猫是自己从前见过的。
不过是一只猫,春桃春杏议论两句也就罢了。
太子抱着白猫进了书房,摸着白猫的头说道:“九九,你为何喜欢去那屋子里?你是想亲近姜姑娘,还是有别的想法?”
上次太子误以为白猫要伤害姜洛,事后却又想到,白猫看着姜洛时,分明有着和人一样哀戚的神情,还有,白猫眼里是含着泪的。
若不是周善无意地说道,这几日白猫不爱活动,总是窝在书房外头的墙边儿处一动不动地发呆,太子还未发觉,原来白猫变得消沉了。
不止消沉,一双眼睛还时常湿漉漉地。
就是此刻,他也能够看得出,白猫的情绪很是低落。
姜洛心里堵的厉害,闻言就低低叫了一声,然而把头挨到太子身上蹭了蹭。
之前父亲母亲来了,她不得亲近无法倾诉,现在春桃春杏来了,她也是不能靠近,而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太子捧起白猫的头:“九九,你是喜欢姜姑娘?”
我就是姜洛啊!
姜洛的眼里都是哀伤,用力点了点头。
太子叹一声,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我也是啊。”
同一时刻,沈铮跪在怀庆公主面前,说道:“祖母,我真的喜欢姜姑娘,求祖母成全。”
怀庆公主面容冷硬毫无动容:“我早已说过,此事不必再提,我绝不可能答应。”
沈铮道:“事情已经明了,禹阳侯是无辜的,姜家仍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祖母,这样还不行吗?”
怀庆公主摇头:“这才几天,哪里就明了了,我看太子也是糊涂了,通敌要案怎能这般轻率处置,若非我不愿干涉朝政,否则定要去太子面前劝谏,要他严审禹阳侯。”
“祖母!”沈铮惊愕不已:“你这是认定了禹阳侯有罪?”
“无风不起浪!”怀庆公主义正言辞:“他手底下的人有罪,他凭什么就脱了干系?万一是那人自己认了罪名,目的就是让禹阳侯脱身呢?”
沈铮怔住,慢慢地扯起嘴角,竟然笑了起来:“祖母是这么想的?”
怀庆公主道:“姜家已经有了污点,无论如何是洗不清的,姜家的女儿,绝不能做我沈家妇,铮儿,我已经托了安王妃,就在她家里半个小宴,多请些年轻女孩儿去,到时候你去看看,有中意的只管对祖母说。”
“祖母,我撇下姜姑娘去参加宴席,若是有了中意的就请人提亲,岂不成了见一个爱一个?那孙儿成了什么人,这般朝三慕四的品性,祖母不觉得有问题?”
“这是什么话!”怀庆公主语气沉沉:“男儿娶妻是大事,自然要认真挑拣,真要走了眼,娶个你母亲那样的,岂不成了祸害?”
沈铮噌地站了起来。
怀庆公主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只是她也是气急之下口不择言,话已出口,她仍余怒未消,加之她是尊长,自然不肯放低姿态。
沈铮大步走了出去。
沈铮这般反应,为的并不全是自己的母亲刁氏,沈铮早知母亲脾性,这些年若非祖母压制,母亲还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来,沈铮和刁氏一直感情淡薄,岂会因为怀庆公主一句失言就恼怒。
沈铮是为自己绝望,看祖母的意思,娶姜洛已经不太可能,可是他扪心自问,又无论如何不能放下。
第二日,沈铮听说,姜洛因为病重去了庄子里,他有心去禹阳侯府问一问姜洛的去处,想起祖母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犹豫再三,沈铮终究是忍不住,备了些礼品去了禹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