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道:“姑娘就该早打算,在沈将军回来那日去瞧瞧,人都说沈将军威武不凡,满京都的少年公子中,只有他和太子殿下的风采不相上下,沈将军和太子一文一武,也不知牵动了多少女孩儿的心。”
姜洛本来懒懒地歪在榻上,听得春杏提起太子,不由心中一动,她记得很清楚,父亲曾说过,太子相貌普通,左眼下还有黑痣。
“别人是怎样议论太子的?”姜洛问道。
春杏春桃不比姜洛,她们和其他的丫鬟婆子少不得打交道,能听说不少姜洛不知道的事情。
春桃和春杏对视一眼,不意姜洛把重点放到了太子身上。
春杏道:“就是人中龙凤,相貌堂堂那些个,谁敢非议太子啊。”
果然,姜洛暗自点头,父亲说的没错,都是皇家威严在作怪,把一个相貌普通的太子传得神乎其神。
春杏试图拉回话题:“姑娘,你对沈将军其人不好奇?”
姜洛不甚在意地摇头:“明日就去公主府了,见着就知道了。”
春杏有点着急,便去和春桃使眼色,春桃示意春杏住口。
她们的心思其实是一样的,都在担心姜洛,毕竟宋明轩刚走不久,她们生怕姜洛不能释怀。
姜洛趴在榻上看着窗外,一忽儿是几只小鸟飞过,一忽儿是风吹叶动,一忽儿是白云变幻,也不知为何,竟瞧出些心如止水的滋味儿来。
管那沈铮如何,姜洛眼下并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至于父母那里,他们早已说过,不会强求她。
怀庆公主或许有结亲的意思,但只要公主不明说,她就装糊涂,若公主真的露出提亲的话音儿来,找个借口拒绝就是了。
小丫鬟春果儿忽然进来说,大姑娘来了。
这几日姜苌非常安生,倒有些洗心革面的意思,她此时前来,不用说也知道目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姜苌觑着姜洛的脸色问候了两句,就说道:“妹妹明儿要去怀庆公主府?”
姜洛不言声儿,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姜苌。
姜苌面上一红,小声问道:“好妹妹,我在家里实在是憋闷坏了,明日能不能带上我?我保证不乱走,只管老实地坐着,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姜洛笑起来:“姐姐回去吧,我不会带你去的。”
姜苌一撇嘴像是要哭,委屈巴巴地说道:“洛儿,你我到底是一家子姐妹,这回不一起去公主府,说不得会惹人笑话,叫人胡乱猜测,还以为咱们姐妹不和,你是不知道,外头的闲言闲语十分可怕,严重些会影响咱们的名声,到那时再要挽回,可就难了。”
“堂姐,”姜洛一歪头,不解似的反问:“咱们的确是不和啊,而且不止不和,几乎是你死我活了吧,既然是事实,为什么怕别人说?做人最要紧是坦荡,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不知堂姐觉得如何?”
“妹妹,”姜苌无言一会儿,勉强说道:“我已经改了啊。”
姜洛嗤笑道:“你自改你的,我肯定是不能原谅的了。”
姜苌抽抽搭搭地,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姜洛开始不耐烦:“春杏,把大姑娘送出去。”
听见春杏的名字,姜苌肩膀一抖,那日段秀芝走时,姜苌才知道,原来春杏是个会弄毒药的。
春杏还未挨近姜苌,姜苌已经站了起来。
春杏看着姜苌落荒而去的背影,叹气道:“姑娘,我有那么吓人么?”
姜洛道:“能够吓到人也是好处,这不,一句废话都不用说,她自己就走了。”
春杏道:“她这回可是想错了,打量姑娘比夫人好说话,这才来求姑娘,她也不想想,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真是好厚的脸皮!”
其实姜苌在宋氏和姜洛之间犹豫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求谁有希望,百般纠结下就想着叫母亲徐氏去求宋氏,自己则来了姜洛这里,想不到姜洛态度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扎心。
等姜苌见到徐氏,就不得不死了心,不止是姜洛不留情,宋氏那里更是给了徐氏一个硬钉子。
第二日,姜洛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辰,就和宋氏出发往怀庆公主府去了。
马车到了怀庆公主府外头,姜洛就感觉到了不同,许是喜事临门的缘故,连公主府大门外头的石狮子都像是咧开嘴在笑,更别说那些奔来奔去的下人们,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
说是接风宴,怀庆公主邀请的客人并不多,也就是几家有爵位并实权在身的,还有两位王爷,姜庆海只有爵位没有官职,在这些客人中,宋氏和姜洛就落在了末等。
怀庆公主一如既往地热情,先就拉住姜洛的手,将她母女二人介绍给旁人,宋氏虽然也常常出门交际,却也接触不到这些掌握实权的勋贵,是以旁人看她也是陌生的。
姜洛不免紧张起来,这些人个个儿举足轻重,真正是京都的顶级人物了。
随着怀庆公主的介绍,姜洛发现,这些客人中竟然没有和她年龄相近的女孩儿,她忐忑着去看宋氏,正好宋氏也望向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