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定下心神,按着太子的交代说道:“沈将军,洛儿病了,不能出来见你,你有什么话我转达就是。”
“病了?”沈铮不免着急:“严不严重,可有请大夫看过?要不要我另请大夫进府?”
宋氏道:“已经请府医看过了,不大要紧,喝上两副药也就好了。”
沈铮迟疑起来:“姜姑娘她……还在府上吧?”
宋氏一惊,急忙肯定地回答:“沈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们家被封禁了,洛儿能插上翅膀飞出去不成。”
沈铮的疑问被噎在喉咙口,怎么都问不出下一句。
那为什么,姜洛不在索阑院?
宋氏心中打鼓,面上却不露分毫,沈铮犹不甘心,说道:“姜夫人,那一日若不是突发变故,此时咱们两家已经成了亲戚,不怕夫人笑话,我不把自己当外人,只是实心实意地关心你们,假如姜姑娘有什么事,还望夫人如实告知。”
宋氏道:“沈将军客气了。”
宋氏已经再清楚不过,姜洛和沈铮的亲事是要作罢了,姜庆海已经被抓走了五天,若怀庆公主有心,早就可以叫人送个口信儿进来。
谁人不知圣上对怀庆公主的敬重,只要怀庆公主出面,禹阳侯府这点儿事根本不算什么,一句被人诬陷,也就了结了。
便是怀庆公主不肯为了姜家舍下情面,生活上照顾几分也是好的,可事实摆在这里,怀庆公主对姜家是不闻不问的,这也就证明了怀庆公主的态度,便是禹阳侯府此次能安然脱身,以怀庆公主的性格,又怎会再续前情。
此刻沈铮的说辞,在宋氏听来不过是笑话,想来沈铮是青年热血,对姜洛有那么些好感,然而婚姻大事,沈铮又怎么能自己做主。
是以宋氏不愿多说,只想着虚应几句,打发了沈铮完事儿。
见沈铮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宋氏起身道:“沈将军,我还要回去照顾洛儿,就不多留你了。”
沈铮已经察觉到宋氏的冷淡,然而他满腹心事无法言说,只觉得憋的难受。
宋氏道:“沈将军慢走,恕我不能远送。”
言已至此,沈铮不得不站起来告辞。
沈铮马不停蹄地回了公主府,冲到怀庆公主面前就跪下了。
那日沈铮和怀庆公主闹得不欢而散,第二日相对时,沈铮只觉得又愧疚又别扭,怀庆公主却一如往常,竟然像是没有与沈铮争吵一般,事情也就含糊着过去了。
这回沈铮如此表现,怀庆公主脸色铁青,心中已经明白了沈铮的用意。
沈铮哀声道:“祖母,姜姑娘已经急的病了,姜夫人的情形也不算好,我瞧着她们实在可怜,求祖母怜悯,帮一帮她们吧,将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此时见死不救,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欠着姜姑娘的,祖母……”
“住口!”怀庆公主喝止沈铮,怒其不争地说道:“你说的什么话,简直是满口胡言!什么一家人,什么见死不救,姜家是自己倒霉,与我何干?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允许你娶姜家的姑娘,你将来的妻子,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好孩子!”
“先前祖母口口声声说姜洛好,怎么这时候,祖母就看不上姜洛了?”沈铮心痛至极,“在我眼里,姜姑娘处处都好,世上无人能与她相比,祖母,孙儿求您,只要您一句话,圣上一定听您的,姜家也就无事了。”
“你!”怀庆公主气得胸口疼,指着沈铮只觉得失望,她样样优秀的孙儿,居然为了姜洛迷了心智。
骆嬷嬷见状不好,赶紧上来打圆场:“少将军莫要说了,殿下这几日就不大好受,正想着请太医来瞧瞧呢。”
沈铮脑子里却只有自己幻想出来的姜洛虚弱的模样,他一下子站起来,愤然道:“既然祖母不答应,我自己去求圣上。”
“你敢!”怀庆公主怒喝:“如果没有我,你算的什么?你凭什么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你有什么资格去求圣上?”
沈铮昂然道:“我这些年的军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就凭着我守家卫国几度负伤,圣上也该听我一言。”
怀庆公主冷笑:“没有你祖父留下的人脉,单靠你一个毛头小子,立下军功又能怎地,还不是要被你上头的将领轻易夺去,这样的事情你没见过?我警告你,沈家男儿都是铮铮铁骨,绝不会拿着军功去要求什么,你要是真的做了糊涂事,就休想再迈进我这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