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头一片混乱,姜洛看得心惊,生怕春桃和春杏出事,她来时的马车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春桃春杏去了哪里。
太子命人安排了马车,姜洛却不肯上去:“殿下,能不能派人找找春桃春杏,她们本来在宫门口等我的,我担心……”
“姑娘!”姜洛话音未落,春桃春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两人从不远处跑过来,又是哭又是笑地糊了满脸的泪水。
姜洛拉住她们一一打量,见她们衣裳脏污人却好好的,顿时放了心,“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春杏道:“多亏了春桃,我人都吓傻了,是春桃机警,拉着我找地方藏起来了。”
春桃看了看姜洛身后的宫门:“姑娘,你还好吧?”
“我很好,已经没事了,都没事了。”姜洛连声说着,“咱们快回去,还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太子道:“你莫急,鲁王带兵直闯皇宫,并未伤及百姓,你家里应该无事。”
虽然形势稳住了,太子仍是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姜洛,姜洛归心似箭,马车刚刚停稳就跳了下去。
宋氏和姜庆海互相搀扶着,焦急地等在二门外,见了姜洛的影子,两人就不管不顾地跑了起来。
姜洛奔到父母怀里,眼泪滚滚落下。
姜庆海和宋氏哭得语不成声,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也是巧,昨日姜熙离京访友去了,也算是避开了一场劫难。
虽然鲁王并没有伤害百姓的意思,但他骤然起兵,闭门家中的百姓还好,在街市上做生意或是游玩行走的,多多少少也受到了波及,一些摊贩货物被砸,人被马匹撞伤,委实是遭了无妄之灾。
一家三口进到厅里,宋氏忙不迭地叫人,看着姜洛喝了安神汤,而后抚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姜洛并未告诉父母自己在宫里的全部经历,只是含糊着说自己躲在皇后宫里,不清楚外头的具体情形。
也是太子来的快,这场祸乱很快就平息了。
姜庆海道:“怎么就这样凑巧,今日皇后叫你去,鲁王就在今日起事,这场惊变,实在和咱们无干,偏就把你牵扯了进去。”
宋氏白了姜庆海一眼:“这话说的,怎么就和咱们无干了,洛儿可是和太子定了亲。”
姜庆海急的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皇家的事情咱们插不上手,咱们就是寻常老百姓,待在家里就不会有祸事找上来……不对,我是想说,太子有本事,也不对……”
见姜庆海语无伦次,宋氏才罢了休。
女儿即将嫁给太子,太子就和他们一家子紧紧系在了一起,哪怕是为了女儿,太子那里也不能出一点意外。
姜庆海不知就里,宋氏可明明白白地知道女儿对太子的用情之深,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若当真出了差错,太子可不比宋明轩和沈铮,是会让女儿伤筋动骨的。
姜庆海道:“经此一番,也不知鲁王的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宋氏轻嗤:“反臣贼子,罪该万死。”
“那可是儿子反了老子,”姜庆海喟叹:“儿子有野心,难道老子也能狠的下手来杀自己的儿子?”
姜洛默然,她只对父母说鲁王被太子抓住,父母并不知道,鲁王已经被一箭穿心。
如果鲁王还能活,那真是上天要留他一命了。
皇宫之内,鲁王果然还活着。
太医给鲁王取了箭包扎了伤口,结果竟是,这一箭并未伤到要害部位,是在心肺间讨了个巧,虽然洞穿,其实于性命无碍。
皇帝恨极了鲁王,却也松了口气。
鲁王得知自己死不了,恶心顿生,捂着伤口说道:“父皇,我今日虽然不能成事,你可还得打起精神小心着些,还有毒蛇在你身边儿呢,来日她出手,可比我狠毒的多。”
皇帝面不改色。
皇后眉心一跳。
太子淡声道:“皇兄说的这人,可是母后?”
鲁王大吃一惊,眼睛朝着皇后一转,却又赶紧收了回去。
太子道:“皇兄设计让我离京,是想让我往北走吧,可事实上,我去了南边儿。”
鲁王惊疑不定眼睛乱飘:“你去了哪里?”
“带进来吧。”太子扬声说道。
太子话落,景温和手下压了两个人进来。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白如雪衣着破烂。
鲁王两眼翻白,自己掐住了自己的人中,这才没有晕过去。
皇后面无表情,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个少年被扔到地上,俱是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皇帝沉沉叹了一声,这声叹息入了鲁王和皇后的耳中,好似敲响了催命的丧钟。
这两个人,原是皇后宫中的内监,皇后和鲁王之间的联系,全都是他们传信儿,事情定下来之后,皇后决定杀人灭口,就在他们出现之前,皇后都以为,他们早已成了亡魂。
能够有本事从皇后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下两个人,能是谁?
这答案使皇后心惊,然而她告诉自己,自己是太子的母亲,这就是她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