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傅老先生最是擅长这些奇法异术,”太子道:“如今除了等待,已是别无他法。”
沈铮仍然怀疑:“世上真有那等妖异的术法?”
太子轻轻一笑:“你若不信,可去瞧上一眼。”
沈铮道:“我不止要瞧,我还要带走姜姑娘。”
“这是为何?”太子微讶:“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云翩居然也骗我!”沈铮再次愤怒起来:“我早已察觉到漏洞,也曾再三问她,她却一句实话也没有,只叫我去姜家询问,若非我查过姜夫人名下的所有庄子,真要被她哄骗了过去,云翩这丫头,属实可恨!”
太子眸光垂下神色难辨:“你去查了姜夫人名下的庄子?”
“是,”沈铮余怒难消:“我去禹阳侯府,姜夫人只说是姜姑娘病了,无论如何不许我见她,我百般无奈,便亲自去查,谁知竟查到了三公主头上,若是三公主早些说实话,我何必跑来这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罢手吧,你就当做不知姜姑娘在此,莫要对人提及。”
“为什么?”沈铮激动起来。
“沈铮!”太子忽地一喝:“你要嚷得世人皆知不成?姜姑娘逗留在东宫,旁人怎么看怎么说,姜姑娘以后还怎么见人?你难道不曾想过这些,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为姜姑娘考虑过?”
“我来承担!”沈铮义愤填膺:“别管旁人怎么说,我娶了姜姑娘就是证明,她做了我的妻子,谁还敢对她不恭敬!”
“好,我来问你,这亲事姑祖母可同意?假若姑祖母永远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做?”太子的嗓音微微高了些。
沈铮一顿,随即决然道:“我去求祖母!我不吃不喝,用自己的命做条件,祖母一定会改变心意的。”
“愚不可及!”太子重重地一挥手:“其实你心如明镜,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你和姜姑娘之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有结果了,既如此,你理智些,最好远离姜姑娘,免得带累了她。”
“我不!我是祖母唯一的孙儿,祖母终究是疼爱我的,我真心想要的,祖母一定会答允,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祖母。”
“姑祖母是最容不得瑕疵的人,恐怕在她眼里,姜姑娘已经配不上你,你何苦这般执着,既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又要害的姜姑娘左右为难,你仔细想想,真要把姑祖母逼急了,她会不会动姜家?姜家不过徒有一个爵位,姑祖母真要发起狠来,京都必然再无姜家的立足之地,你忍心看那个局面发生?”
太子句句诚恳,沈铮不免听得失了神。
正如太子所言,沈铮心里其实是明明白白的,怀庆公主不可能改变态度接受姜洛,真要争闹下去,沈铮作为怀庆公主唯一的孙儿不会被怎样,姜家却要受到实实在在的伤害。
沈铮只觉得徒劳无力,然而同时,他也觉得强烈的不甘,他从小刻苦,从未为了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姜洛是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渴望拥有的。
他设想过将来的人生,那些画面里都有姜洛的存在,假如就此断了和姜洛的联系,那他所设想过的,都将成为一片灰暗。
祖母到底是老了,能够陪伴他度过余生的人,只能是他的妻子,而他最想要的妻子,唯有姜洛。
左右取舍,自然是姜洛更加重要。
沈铮暗暗下定决心,恳求道:“殿下,你就像我的兄长,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眼下已经没了办法,我只有求你,帮帮我吧,我带着姜姑娘离开京都,随便去哪里都好,等过些年……我和姜姑娘已经生儿育女,一切都成为祖母无法更改的事实,我再带着姜姑娘回来。”
太子一向喜怒难辨,待人对事都是清清淡淡情绪不外露的,但此刻听了沈铮所说,竟然就变了脸色。
“不必多言,你马上离开。”
简单的一句话,但仔细去听,就能够察觉到其中深藏着的瘟怒。
沈铮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就没有把太子这句话当真,他一甩袖子迈开步,却是朝着隔壁去了。
就算要带姜洛离开京都,也得认真筹谋一番,现在么,他总得亲眼瞧一瞧姜洛。
太子眸光一沉,马上站了起来。
沈铮没有敲门,大力拉开房门就走了进去,太子紧随其后,一伸手抓住了沈铮的胳膊。
屋子里,春桃和春杏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唬了一跳,急忙探头查看。
春杏怀里正抱着一只白猫,随着春杏的动作,白猫跳到地上,警惕地看向沈铮。
先前是太子担心白猫伤到姜洛,才不许白猫靠近这里,后来见白猫只是单纯地想亲近姜洛,加之春桃春杏来了,守在姜洛身边寸步不离,太子也就默许,准了白猫留在姜洛身边。
春桃和春杏已然和白猫熟悉起来,因着白猫实在乖顺,无事时就把白猫抱在怀里。
此时此刻,春桃和春杏都觉得沈铮来意不明,就默契地挡在床前,隔开了沈铮望向这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