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倾恬的问题,君清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一次地发问:“这些年,沐太妃最宠爱的皇子是谁?”
“十皇子温献之。”
见倾恬回答的这么迅速,君清歌柔声提醒,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至关重要,所以还望公主好好想想再回答。”
“十皇子自幼便是被沐太妃带在身边的,一直到十皇子及冠才搬出沐太妃的宫殿。
然而这些年,虽然沐太妃表面没有说什么,只要事关十皇子,沐太妃总是会上心许多,就连此次你同十皇子的婚事,也是沐太妃主动向王上提的。
若是这样还不能说明沐太妃对十皇子的特别关注,那我倒是真的想不到这王宫有哪些皇子能算得上是沐太妃真正关心的了。”
“王上对沐太妃这样的过度关注,从未怀疑过什么?”
“没有。”
倾恬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十皇子的生母是沐太妃的侄女,至沐家辞官隐居后,也只有十皇子是她在这王宫唯一的亲人了。
再加上,这些年十皇子时常被其他皇子欺辱,母太后身为他的祖姑母,自然是会多挂心一些。”
“是啊,自己亲生侄女的孩子,自然是会比其他人要值得亲近些,可公主有没有想过,在这宫中她唯一能值得依靠的是当今王上。
在齐国,拥有无上权力的是王上,她若是真的要挂心,那对象也应该是王上才对。
再者说,即便十皇子是她亲侄女的孩子,但有些关心是不是太过了,自古以来,皇子的婚事都是礼部,活着陛下亲自选定的,沐太妃为十皇子择妃这事,是不是做的太热心了些。”
听完君清歌的话,倾恬陷入了深思,过了良久,紧皱着眉头问:“你在怀疑什么?”
“我现在怀疑的事并无根据,为了公主的安全,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说完,见倾恬眉头又紧皱了几分,君清歌换了话题,道:“我此次来,是想请公主帮一个忙。”
“什么忙?”
“现下宫中一定分了帮派,我需要公主同沐太妃死对头的那边交好。”
现下,表面风平浪静地王宫,实则早已暗潮涌动,不论是为了自己家族的荣耀,还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地位,现在后宫一定和前朝一样,开始拉帮结派。
而目前,君清歌需要做的便是,拥有一个能在陛下耳边说上话的“盟友”,且这个人必须是站在“沐太妃”对立面的,若所有的事真如她想的一样,那么,沐太妃将是突破口。
虽然不知道君清歌最终的目的,但倾恬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她,但却提了一个要求,道:“事成之后,我需要你帮我复仇。
我想明白了,即便你不愿同我合作,但这事成了,你也欠我一个人情,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在背后添油加醋地那个女人。”
“你打算放过另一个人?”
君清歌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倾恬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过了一瞬,倾恬冷声道:“他的儿子们不会放过他的,这些年,即便没有他做的那些事,为了那个位子,他的儿子们也不会就那样放过他的。”
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一旁还在喝茶的君清歌道:“你当初为何要提醒我?”
君清歌没想过倾恬会问她这个,但既然她问了,君清歌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将茶杯放回面前的桌上,语气认真,道:“在这地狱一般的牢笼中,若是想真正的活着,便应该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你的母妃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但有时候,活着的前提,是不依靠任何人,仅凭自己的本事,站到权利的最高峰,而后俯视所有当初算计你的人。”
“你说这话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个人。”
见倾恬这样说,君清歌来了兴趣,笑问:“谁?”
“我皇叔,辰王,当初我提刀刺伤王上,便是他的人让我装疯卖傻,那时我不解为何要这样做,最后他告诉我,若是想看着伤害我的人哭,我就必须活着,哪怕是失去尊严,也要没有尊严的活着。”
“确实如此。”
君清歌很认同温殊辰对倾恬说的话,在这世上,你若是想真正报复一个人,就必须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去做任何事。
“时候不早,宴会也应该结束,清歌就先告辞了。”
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抬手推开房门,带着门外的春竹离开。
出了锦乐宫,君清歌刚踏进御花园,就看见一脸笑意的温殊辰,说起来,他们自上次不辞而别后,这还是头一次碰面。
“君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君清歌对着问话的温殊辰行了一礼,而后答:“托辰王的福,清歌一切安康。”
“刚刚本王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本王?”
君清歌不答反问,道:“辰王需要清歌如何报答您?”
“你这样说,倒是弄得本王不安好心了,算了,本王向来喜欢做好事,这次,权当本王日行一善了。”
“那清歌便谢谢辰王了。”
说完,并不打算同他多讲,转身正欲带着春竹离开,却被身旁的人叫住。
“你若是要查沐家,本王倒是可以帮你。”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帮我?”
“沐家当年在鼎盛之时辞官隐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归隐山林,实则这些年,沐家一直居住在边疆的奉城。”
“你这消息准确吗?”
其实也不怪君清歌会这么问,毕竟奉城与其他边疆城池不同,像乌渡、丰都、浔州这几座城池,当年在齐国取得胜利后,这两座便归降了齐国,但奉城和邺北却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只有少数人降了齐国,而剩下的人,当年因为对齐国的政策不满,并未归降,但当时为了让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所以他们选择了暂时不战。
也因此,奉城和邺北虽在齐国境内,但这两座城池的大部分百姓都不称自己为齐国人,当今王上曾试着镇压过几次,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所以这些年,为了息事宁人,王上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所以,这些年来,这两城百姓都声称自己为“没有国籍的人”,而且城内的人从不和外面的人通婚,当然也不许城外的人进入城内定居。
君清歌想不明白,沐家到底给了这些人什么好处,能让城内的人放他们进去。